他说罢,拿着勺子隐晦地朝一个方向一指,“比如说那边那位,就是金乌老五的仆役。”

“老五符宸宇?”纸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女子坐在酒店角落里,点了几个简单的小菜,看上去倒没什么不同。

“你怎么知道是符宸宇的人?”纸笺问。

“我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探的。”向初又慢悠悠喝了一口汤道,“一看便知。”

纸笺看着那个女子,脑子里不禁想到那个被她敲晕的少年,她心里一想,眼睛却跟中了什么幻术似的,竟然真的出现了那个少年。

她狠狠地眨了眨眼睛,确定,没错!就是他!

“哎哎哎!”她连连拍着向初,“是他,就是那个发现我的人!”

向初正舀着汤,被她一拍,冷不防溅了一脸汤水,他摸了把脸,偏头看去,只见角落的那张桌子对面坐下了另一个人。

纸笺不可思议道:“我给他闻了那么多迷药,他竟然坐的这般稳如泰山。”

“要不要去听听?”向初狡黠一笑。

纸笺扫了眼桌子上的菜,“你吃饱了?就喝口汤?”

“够了。”向初道。

他话音方落,角落桌子旁的两人却都站了起来。

“走。”他拉起纸笺,“咱们跟着。”

只见他二人出了酒家后门,在后院里弯弯绕绕,最后寻了个僻静的墙根。向初和纸笺识相的贴着另一侧墙根,巴不得竖着耳朵。

只听那少年道,“不用等到明日,今晚五殿下就会收到我家主子送的贺年礼了。”

女子的声音传来:“什么意思。”

“听闻你家五殿下与四殿下素有过节,而今坐镇妖族的更是宿苍大人,虽说他与四殿下关系生硬,但毕竟是唯一的亲儿子。”那少年说着顿了顿才道:“若是能帮五殿下除掉四殿下,算不算一份大礼呢?”

听闻此言,纸笺控制不住自己瞪大了眼睛,向初也回过头来看着她。

谋杀金乌老四?

这是什么惊天大秘闻!

“那是你姐夫吧。”向初用气音道。

“去他的姐夫。”纸笺白了一眼,“我姐夫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那少年对面的女子似乎被刺激到了,迟疑地问道:“你要杀了四殿下?”

“没人能杀得了四殿下。”那少年似是笑意盈盈地道:“杀人诛心,只需杀了他夫人即可。”

纸笺这回连嘴都张大了,向初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犹疑道:“他指的是你姐吧。”

纸笺一把扯下他的手,骂道:“要死了!”她说着,两步跨到向初前面去,又往墙根靠了靠,咬牙切齿地偷听。

“你准备怎么做?”那女子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回去通报这份贺礼是我家主子送给五殿下的就行了。”那少年说完,忽地传来一阵风声,似是御着什么飞走了。

必须拦住他,否则姐姐就有危险了!

纸笺身形一动就欲追上去,突然被向初一把拽回来,拽得她一个趔趄。

“谁!”还未等她站稳,那方那女子的声音却突然传来,接着身形便闪至他二人身前。

“哟。”向初放开纸笺,双手插在胸前道:“姑娘身手不错啊。”

那女子警惕地在向初面上扫了一眼,目光落到纸笺时却突然愣住了,“七公主?”

“你认识我?”纸笺原本灵力都运起了,听她一喊倒诧异了一瞬,但随机一想,也没什么,她好歹曾经是个公主,认识她也正常,于是愤愤道:“罢了,你们这种败类我还是不认识最好!”

那女子怔了一怔,似乎是被戳到了痛处。

纸笺没时间再理会她,慌忙绕过她四下去看,她得找个树枝之类的御行。否则什么凭借物都没有的话,此番耽搁,她根本追不上那个人。

那女子却突然抽出一把剑横在她面前:“公主,我仰人鼻息,命握他人之手不得不命之听之,这把剑你拿去,我不能做什么,但若有一日人族真的还有希望,我把命交出去也愿意。”

纸笺对于她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时不知作何回应,倒是向初上前将她的剑推了回去道:“不用,你且留命活着,御行的东西我们有。”

他说罢忽从腰上扯下一个银白色坠子,那是一个类似于□□茅头的东西。他握着那坠子,双手做了个往两方一拔的动作。只见他两手间黑气萦绕,竟是真的“拔”出了一根通体黑色的棍子。

他将纸笺拦腰一截,带上黑棍,迅速离去。纸笺回头看了看那女子,她站在原地也正看着他们,身形消瘦,面色蜡黄,似乎风一吹就能倒下。

纸笺心里一时很难受,知道她定是处境艰难,那符宸宇岂是好对付的主子。她嘴唇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看着她被夜色迅速淹没。

向初御地极快,俄顷便到了降天背面,避过妖市,却并没有落下。

“降天是封闭的,从门进不去,只能往上。”向初道:“你抓紧我。”

纸笺抓住他腰侧的衣服,下一刻,棍身立如蛟龙一般,倏尔至上,寒风若刀刮面,顷刻间破开云霄。

棍身缓下来时,纸笺眼前已出现了满天繁星,似伸手就可摘下,脚下则是降天细若针尖的顶端,戳入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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