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笺一路逃回客栈,迅速在门上定了个她学的最好的锁式符阵。
她回头一看,客栈还是原样。
尽管外头鬼哭狼嚎地翻了天,客栈里的守卫们仍是睡的死沉——猪头买的迷药质量实在太好了,回去加钱!
她方才在外头被那狂风吹的,整个脑袋嗡嗡地响,也不知是不是血流多了,一停下来头晕目眩。
“咚咚咚!”客栈的门突然被大力捶击,紧接着外头灵光闪烁不停。
妈呀!纸笺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这么快就追来了!
她心里一惊,也顾不上自己的脑袋如何了,眼花着抓起门口的守卫,“啪”地在朝他脸上甩了一掌,那守卫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就要睁开眼睛。
纸笺扔下他一路往楼上狂奔,同时掏出那颗灰色的火石,不停地往里面注入灵力。待她跑至三楼时,一楼的门“嘭”地一声被打开了。
狂风疯了般地涌入,客栈里的摆饰东倒西歪,立刻碎了一地。
那人便像无常似的追着她索命,纸笺心慌地快要跳出来,脚下却丝毫不敢怠慢,她迅速冲上四楼,回身见那人已经追上了三楼,双目充血,就像刽子手一般,手里的刀直朝她的脖子飞来。
“你找死!”那人咬牙切齿地道,怒意撕裂了嗓子,声音嘶哑又扭曲,像从地府出逃弑杀。
纸笺被他怔住了一瞬,眼前的人活像从炼狱里出来的恶鬼!
电光火之间,她迅速将手里的火石朝那刀上扔去,两物相撞,火石“啪”地一声炸了,金色的电光像扭曲的鬼手般扯碎刀片,火花卷着碎片落地,“轰”地蓬炸开来,立刻燃起熊熊大火,迅速蔓延。
“喂!你是谁,站住!”门口那守卫终于清醒了,看见了三楼的人立刻吼了起来,烈烈大火迅速攀上墙壁,将纸笺与那人隔开。
纸笺闪回自己的房前,方要进门,又回头狠狠踹了一脚门口躺倒的守卫。
“给我起来!”她压低声音吼道,说罢闪身进屋关上了房门。
外头的呼隆隆的风声里还夹杂着打斗与噼啪声。
纸笺一进屋就定了个符阵将门锁上,然后翻开自己的行李,迅速脱下血衣换上干净衣服。衣服换好,大火已蔓延到四楼,门外也出现了火光。
她必须伪装成自己一夜都没有出去的样子才能洗脱嫌疑。
外头渐渐出现了各种杂乱的声音,尖叫声,打斗声还有骂声。
纸笺一边紧张地换着纱布,一边盯着门口的动静,汗往下直淌,心里不由骂道,那守卫是猪精吗怎么还不醒!迷药太厉害了,回去找老板扣钱!
她骂完将血衣随手一裹,突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大骂。
那守卫边骂边开锁,纸笺一个反向鲤鱼打挺把自己扔到床上,刚挨上床板,那侍卫就骂骂咧咧进来了:“起来!起来!”
纸笺装作惊醒地样子,然后往门口瞟了一眼,立刻一个正向鲤鱼打挺坐起来,出神入化地慌张着道,“怎么了!怎么了!”
那守卫啐骂一声,一把抓过纸笺,将她拽出门去。
此刻门外连房顶上都是火了!
那守卫浑身妖力大震,硬生生隔开了火,然后去开纸笺隔壁的那扇门,嘴里骂个不停:“老子今天要是因为救你们这帮人烧死在这,我就——”
他说着一把推开了门,却戛然而止,就连脸也僵硬了。
纸笺跟在他身后冷笑一声。
室内空无一人。
“靠!”那守卫破口骂了好大一声,“白瞎爷爷时间!”他恶狠狠地说着,拽着纸笺就往下冲,“他死定了!竟然敢逃出去。”
整个客栈已经全部烧了起来,目之所及全都是大火,只是在大火里能依稀看到一团团蓝色的灵力。每一束蓝光都紧紧和另一抹妖力挨在一起。
火舌不停地舔舐着妖族侍卫的妖力壁垒,似乎下一刻就要破裂,在这般情境下,便是灵力最卑微的人族都不再沉默了。
“咱们聚到一起!”忽有声音穿过猎猎烧灼声。
那似乎是人族的传音法术,此言一出,四处零散的术法光芒都汇聚到了一起,一时间人和妖都挤在一个圈子里,各色的光芒形成一圈坚固的屏障,破开烈火,一步步朝着生门。
身边人和妖此刻都忘记了种族隔阂,一个跟一个紧紧挨在一起。
一帮人终于挪到了门外,然而出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呆住了。
纸笺看着前方,整张脸都凝住了。
她的脸被照地很亮,瞳孔里全是火光。
有人长大了嘴巴,冒了句粗话:“……干!”
在他们眼前,整座城都烧了起来!
目之所及,皆是烈烈火龙。大火冲天,覆盖了整座城,黑烟袅袅若恶魔般直上青云。
整个伏空城亮如白昼。
未曾止息的狂风卷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在城里奔走呼号,中间力拉崩倒之声,火爆声,曳屋许许声,百千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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