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景湛在前面引路,青梧就慢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门口的老者三步一蹒跚,五步一捋华须的带着他们在穆府中行走,路过转角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这府中甚少点灯,只有这处高高挂着灯火,老者颤颤巍巍的行了个礼。

“我家少爷,在此处等了良久了。老奴就送到这里,在这穆府这么些年了再是见不得离别了......”说完便退下了。

寒景湛推开房门,屋里陈设归置的很是整齐,里里外外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稀罕玩意,青梧从寒景湛身后向屋里偷偷打量,上至奇异珍宝,下至皮影蹴鞠琳琅满目很是新奇。

“栖迟,跟我们走吧!”

寒景湛说这句话的时候青梧并未瞅见那个传言中的穆栖迟,便紧紧地顺着寒景湛看的方向寻去,却看到一张金丝银帐的沉香床上踏踏实实的坐着一个人,他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头上绑着白色的丝带,应是为父亲守丧用的。

眉目低垂着看不清神情,一身素衫坐在床上,手掌心捧着一个玲珑镶嵚的朱红色蹴鞠,素白的手指从袖中滑出来,一遍遍的厮摸。

穆栖迟这一身装扮是在是寡淡,不似他的房间那般张扬华丽,他就那么坐在那里青梧觉得实在是与这屋子格格不入,倒是他手中的那个大红蹴鞠,在他那素袖的半遮半掩下实在是吸引人眼球,青梧正盯着他手中玩弄的蹴鞠看的出神。

穆栖迟听得寒景湛唤他,手中的蹴鞠被工工整整的放在一旁,青梧正盯着他打量,正对上他抬眼的神情,青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神情,不像是一个和自己一般年岁的孩童,也不似有着家族被灭的悲伤,更是看不出母亲背弃家族改嫁的愤慨。

他的眼底好像没有情绪,又好像又万般风云在眸中翻涌,青梧说不出来。

他没有作答,看了看站在青梧身前的寒景湛,起身行了一礼。

“念兮神君。”

念兮,这个名号有多久没有听过了,青梧和大师兄一直是在平宁宫中相处,寒景湛从青梧来的时候就担起了大师兄的担子,由着青梧撒泼使赖。自小亲近着长大,也就同师傅和小师叔一样喊着他的名字长大。

寒景湛惊讶于穆栖迟的圆滑言语,转而又摆摆袖。

“栖迟,今后进了平宁宫,就喊我大师兄。”寒景湛又觉得不够,便又加一句。

“今后我们是一家人......”

穆栖迟就站在屋子的正中间,看着,听着,寒景湛和青梧的一举一动,端庄的像是一尊雕像。

寒景湛为了摆脱这尴尬言道:“栖迟可有要带去平宁宫的重要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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