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懒洋洋的趴在那一方小榻桌上,手中把玩着一个晶莹玉透的小杯子。很是安静,半晌,她抬头看得鹤烟也是在她一旁很是认真的烹茶。
青梧慢吞吞的挪过去,就把脑袋趴在鹤烟烹茶的那个小台子上,看着那碧透的还冒着丝丝热气蒸腾的茶水,从自己的面前坠落,然后稳当当的乘在了鹤烟那小杯盏中。
鹤烟放下手中的茶壶,淡淡的看了一眼在她身旁趴着的青梧,然后,手起茶落,为青梧也重新斟了一杯清茶。
鹤烟用那骨节青白的手指推着那茶杯缓缓地到了青梧的面前,青梧看的这一杯茶,才猛地抬起了脑袋,收回了满脑乱跑的神思,手捧起茶杯,看了看一旁坐的笔直端正的鹤烟,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鹤烟好像是感受到了青梧的迟疑,他饮下一口茶水,缓缓开口。
“问~”
青梧一阵叹息,果真还是他熟识的那个师傅,这语句可是精炼的不能再精炼了,倒是也妥妥的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青梧手捧着茶杯,手指局促的在杯子上摩擦,正想着以师傅这样没耐心的性子,这开头要问个什么问题才好的时候。
她未曾察觉鹤烟又是轻飘飘的瞟了她一眼。
鹤烟在心中长叹一口气,自己那上好的茶盏,就在她那手中如此不知珍惜。
“栖迟,应该这几日,等九重天的通文递下来,便就要上任了。”
鹤烟看青梧抬眼看他,又加了句。
“应是等不到今年的花时节了~”
青梧有些难过,想着不好在鹤烟面前表现出来,便只能是低着头生生忍着。
鹤烟实在是瞧不惯她那个怨妇的沮丧样,想着好歹是这平宁宫的关门弟子,虽说是给不了她什么实质的能力威名吧,倒也是说出去这四海八荒都要呈上一呈他鹤烟的面子。
“不过~”
鹤烟想着自己的徒弟也就只能宠着了,他也不想求她有什么大成,毕竟这个万世大致太平的年代里,自己这个以一个散仙身份的修行人,也只能是仗着往日的名头,在这平宁宫中偏安一隅,自然他自己也早已没有了那什么尘世野心,就好好地,安安稳稳的与这岁月相安相处,他这样,他希望青梧也同样。
如果她甘愿,如果她不曾想要去堪透那北荒往事,他们几个便都在这好好的,赏桐花开落,万事浮离……
青梧忽的精神了起来,鹤烟看着她那个憨憨蠢蠢的模样,心中生长出浅浅笑意。
“不过什么?”青梧有些激动~
他伸出手,摸了摸趴在他身旁小台上青梧的脑袋,她的小脑袋圆溜溜的,同她那长得清丽的容貌倒很是不相配,光看着脑袋想着怎么也是个容颜可爱的模样,倒是同她有些反差。
鹤烟又上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不过,为师倒是可以在花时节的时候,请直符神君来同观花海。”
他对着青梧挑了挑眉,温柔的等着她反应。
“直符神君,哦~我懂了,直符神君和之恒很是交好,定会带着之恒来,之恒,之恒的话,栖迟若是当了他的书侍,自然会一同来!!”
鹤烟再看她那开心样,总觉得自己可真是养了个小白眼狼,还要为别人做嫁衣。
可思来想去,这穆栖迟,虽说不肯留在这平宁宫,但,说来,这几百年的光景过去,倒也算是半个平宁宫人~
总之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方,鹤烟心中总算是舒适了许多。
鹤烟看青梧在哪高兴了许久,也不想着去打扰她的那份开心,又觉得小孩子果真是好哄,也是真诚的紧,喜怒哀乐都表现在面上,眼里,不掺杂丝毫修饰。
离开便是难过,还可以相见便是又盼头的欢喜,这种感觉,鹤烟好像,自万年前便早已忘记。
青梧正开心的出神,又觉得难得鹤烟愿意同自己啰嗦,想着在同他打个什么话,又或者在套出些什么奇闻八卦,也是极好的。
青梧看鹤烟去整理被风吹起的衣角,又摆上了笔墨砚台开始写起了字,青梧正想着凑上前去看看师傅写了些个什么,却无意间看到了,鹤烟挂在腰间的那个红色绸带缝制的小香囊。
青梧觉得很是熟悉,细细想来,那针线的走势,和图案形状,不正是她与大师兄裁制大婚彩头的那个衣料相同。
可思来想去,青梧很是确定以及肯定,她和大师兄把那彩头分发去了全部,那鹤烟身上的那香囊!
定是,定是那个传闻中,东泽国下嫁一人族城主的小公主,为鹤烟所做。
青梧这边便是想不通了,嘴上说着,无意无缘,可身上却挂着人家那小女儿心心意意缝制的荷包。
青梧的好奇心被撩拨的十分好奇,她装着胆子,问道。
“师傅?”
鹤烟未曾抬头,手中还是笔锋运转行云流水,只是口中含糊的应道。
“嗯?”
“师傅,你,你同那东泽国的小公主?”
鹤烟不解:“嗯?”
青梧下定决心问道:“师傅你可喜欢她?”
鹤烟忽的笑了,手中的笔还是未曾停歇,他轻笑一声,转而言道。
“你还不了解师傅吗,若是真心喜欢,这四海八荒,她无论藏哪里,为师都能给你把她给抓回来,又怎会让她下嫁一区区人族。”
“谁同你说的这等胡话,寒景湛,看来这几日他很是清闲呀,那改日便给他安排个差事,省的他到处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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