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霖想要赚钱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她要顿顿吃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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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儿媳妇说话,安霖却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埋头吃饭,上辈子的安霖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对于食物的要求基本停留在填饱肚子的程度,婆媳两个从头到尾没有交流,然后陈妹端着碗筷去院子里洗碗筷。

安霖因为脑子里想着事,托着肚子回房间关上门,说是门,还不如说是活动木板,也就是她现在大着肚子,要是平时,估计她都能一脚踹翻,虽然这门看起来可能是新的。

‘哎。’非常无奈的叹气,这门也该要换了,安全程度并不高于一块门帘。

她的嫁妆里除了有两大箱满满的书之外,还有一些平时惯穿的衣服,箱底还有秀才爹临时到成衣店匆匆买的成品衣裳。

女儿不是好女儿,但爹毫无疑问是个好爹。这么好的爹,你怎么能忍心亲爹发丧都不到场呢。

依她看,安秀才完完全全是被女儿给拖累了,毕竟这么明事理,又长情的读书人不多了,秀才里面的第一名呢,这么多年都没有继续考下去光宗耀祖,绝对不可能是实力不够,他放不下女儿,也不愿女儿跟着他舟车疲累。

上辈子的安霖爹不疼娘不爱,遗憾的是这辈子也没机会跟安秀才做父女。

‘哎’同人不同命...安霖觉得不能再叹气了,听说老是叹气影响寿数。

衣服的箱底有一件旧衣服,旧衣服里面的夹缝是老秀才缝的,一针一线歪歪扭扭的,安霖几乎都能想象的到秀才爹用他那双拿笔的手笨拙的在昏暗的烛光中眯着眼一针一线的将这衣服剪开,然后又将所有的银票一针一线的缝回夹缝里边去。

是的,她有压箱底的嫁妆,这其中有一大半,是她的生母的嫁妆,一半是秀才卖了所有的房田加上自己平日里所攒下来的,足足五百两的银票。

她外祖家好像是商户之家,家底还算殷实,这也能理解为什么她能留下近三百两的嫁妆。可她现在对这个外祖家几乎都快要没有印象了,实在是因为安秀才自从妻子去世之后就去了县城,跟妻族几乎断了联系。

五百两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按安雨霖以前的记忆来说,一石普通的大米一千五百文,一石等于一百市斤,这里一市斤相当于她以前社会的1.25斤。肉的价格更是高的离谱,三斤多的大米才能换一斤五花肉。

庄户人家自己种植,花费的钱银并不多。青黄不接的时节糙米便是庄户人家最好的果腹之物。何为糙米?这里糙米并不是以前时代那种膳食纤维高的粮食,而是陈年筛下来的或者带壳的老谷种以及成色极差的五谷混杂一起称为糙米,混杂着奇怪的味道并且难以下咽,安雨霖随父亲回老家的时候吃过一次,混杂着奇怪的味道并且难以下咽,价格不到白米的三分之一。

由此可见,除去特殊时节和天灾人祸,有些人家一年的花费都不过二两银子,而她有五百两,算得上是个中产阶级了。但是一想,一亩上好的良田少说也要八九两,在这个以土地为土豪标准的年代,她连一百亩良田都买不到,又觉得自己属于特困户了。

将这些银票随手夹在某一本书里,她不怕被人偷去,这是官府的银庄放的银票。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冒领者处绞死。’

当然,可能整个村都没有能认得全这些字的,甚至绝大部分人没有见过银票。箱底还有碎银子近三十两,这个是秀才老爹兑了帮她塞进箱子里给她急用的,可惜那会临近出嫁,安雨霖这种被诗书沐浴过的知识分子有着作为普通愤青的高傲头颅,视钱财如粪土,这些粪土引不起她的注意。

安霖心里只有一堆标点符号可以形容......

碎银子用一个旧布袋装着,她将这些碎银子倒出来一部分,余下的装回去打个活结又扔回自己的嫁妆箱里,然后又托着肚子龟步挪到门口去喊来陈妹。

‘娘,得空没?’她推开虚关着的房门,朝门口处喊了一声。

她早已入乡随俗喊陈妹一声‘娘’,安雨霖是从来没有叫过这个婆婆一句的,哪怕是新妇的敬茶她也没有出现,在房间里面呆了接近一年,嫁人之后还和以前一样与人情世故完全不懂得变通,殊不知外头她的名声比狗屎还臭。

虽然她的现代灵魂压根不在意这些所谓的名声,但是这个舆论能掌控一个人生死的时代,她觉得还是可以适当的低下她高贵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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