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傍晚时分,吃罢了饭的孩子们出了门,闹的夏蝉更加欢腾,年轻的公子姑娘满怀着心悸或提了灯笼或揣了帕子也出了门,只盼着在今日的某个桥头河畔能寻到知心人。

洛阳城的热闹似是集中到了一处,应着玉秀坊在城隍面前公演,洛阳城的乞巧市也搬来了这里,一条大街,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儿,有画唐的、有纸灯笼的、有刺绣的、有小吃食的,满目琳琅,看的林秀安目不转睛。

“九爷可是未曾见过这般光景?”丹青微微一笑,林秀安这副孩童般好奇的神情倒是少见的很。

筝容脸上也显出些好奇来,听丹青这么一说,收敛了些,又望了望几乎要把所有东西都看尽眼里的林秀安道:“小青青有所不知,九爷自幼深养宫中,气派的倒是不曾少见,这番鱼龙景象怕是当真未曾亲临。”

丹青敛了笑意,闷哼一声:“容姐姐也跟着九爷学坏了,尽会挪揄人。”

“小青青云游四海,见识自然比我多,何时小青青再与我说说那些趣闻?”林秀安转头笑道,眸子里尽是华光溢彩。

丹青微微一愣,也不甚在意了,只望着林秀安点头:“好。九爷想听,何时都可。”

林秀安的一生迄今为止,不是为国,便是为家,国自然是南安,家便是她们了。这一生,没有一刻是为了她自己的。终于出得了那如同金丝笼的皇宫,林秀安不论想要什么,她们都会奉上。

此次是众人头一次一起出门,还是在这么热闹的乞巧节,往前了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如同林秀安说的,此后,她们将宛如新生。

几人之间气氛忽有些低落,醉窈出声道:“九爷,在往前行,可就是玉秀坊公演的台子了。”

一路下来众人嬉笑游玩,手里头都捧着不少玩儿的吃的,林秀安将一个狐狸面具套在脸上,喜道:“那便去瞧瞧吧。”

不少王公贵族的子嗣也都趁着乞巧出来图个热闹,林秀安少不得要被人认出来,好在有这面具挡着,其他人又都换了男装打扮,这灯影烛光间看不大清面容,才让林秀安等人一路相安无事的到了公演台子前。

话说那玉秀坊的台子,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林秀安只听得一阵阵的叫好声,台上的曼妙舞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脑袋挡去了一大半,急的她左窜右窜也没能找个缝隙钻进去。倒是硬生生挤出了满脑袋细汗。

“这可怎么瞧得见?”她暗自嘀咕,转头望见台子的正对面有一处阁楼,楼前栏杆坐了一排的人,正有说有笑观赏着,好不得意。

“凭地他们那么逍遥自在?我们却在此挤的满身臭汗?”林秀安面色微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人挤的。

筝容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的掩面轻笑,林秀安回目瞪她们,醉窈这才道:“九爷,人家这是早早预定了看座,这可是每年都有的惯例,要怪也只怪你来的晚了些。”

林秀安显是不依,气道:“醉窈姐姐既然早知道,为何不早定了看座?”

醉窈目光一转,瞧了筝容一眼,叹道:“奴家倒是想,可奴家没银子呀。”

林府的财务账务皆由筝容管着,怕就怕这九爷大手大脚惯了,趁着筝容外游一段时间就把林府给花空了。除了余下平日里的费用,倒还真没给醉窈余的银钱。

筝容微微一笑,瞧着醉窈道:“若是由了你,只怕九爷早把咱们府上的银钱都挥霍了去,你俩狼狈为奸的时日还少么?”醉窈只讪讪一笑,不等林秀安驳嘴,筝容接着道:“九爷若是想看,就自个儿想办法,现下筝容也无他法。”

林秀安不满的撅着嘴闷哼一声,四处望了望,瞅准了台子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扭头就奔了过去,几个人里头就阑珊与醉窈有些功夫傍身,两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好,醉窈喊了一声:“哎哟我的爷啊!”就追了上去。

剩下几人自知拦不住,也只得摇头叹气,怀亦倒乐呵呵的道:“许是九爷在宅子里闷的久了,这孩子心性又上来了。”谁不知道,怀亦是出了名的对林秀安恨铁不成钢,平日里没少责骂,这笑意里怕是藏了刀子,待回府又不定想出什么法子来管教林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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