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老究闭上双眼,层层折叠的眼角无不透着疲惫。
“小病秧子和我们待的时间比较长,我们了解他一举一动的规律,很容易就察觉到不同,这小子多半是在和我们分散的时候被鬼上身了。”涂鼎则开始在一边补充道。
鬼上身?
回想自己先前被鬼上身的一幕幕,被鬼搭肩膀的那段时间,叶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再看涂鼎被鬼上身之后的反应,虽说一开始并没有察觉涂鼎被鬼上身了,但是总能从说话的语气和行为看出些端倪。
虽然自己和涂鼎被鬼上身后,二者的行为动作看不出有什么顾差异,可自打陈拓在慈安观出现至消失,这一路来走来,自己与他解除的时间最长,不论是各种的驱鬼还是其他什么,都与先前无异。
何况在涂鼎被鬼上身的时候,陈拓多次沾染朱砂,照理说朱砂是驱邪的,要真被鬼附体,怎么可能这么频繁去接触这些东西。
想到这,叶恒心里敢断定,陈拓离开的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至少不会是一句被鬼附身就能寥寥敷衍而过的。
叶恒缓缓从原地爬起来,走向完好无损地那一处船身,半坐地倚靠在上面,目光颓然扫过李业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石舟的另一边,微风拂过,石舟的另一半已是残垣,却并未完全碎裂,石舟还在航行,说明这些裂痕并无大碍。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叶恒的一举一动。
叶恒并无表达什么疑惑,现在船上的是李业三人和自己,他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如果质疑,说不准还会凭生事端。
他清楚,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
老究的目光也随着叶恒的偏移而偏移,注视着残破的石舟,接着道:“这一面是陈拓画的,周庚大阵,他做了手脚,改变了大阵的一角,致使石舟内部的空间扭曲,多了一截。”
听老究这么说,叶恒将目光落到石舟上,此刻的石舟内部,与之前比较,确实是少了不少,朝破碎的那一面看去,至少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嗯,那条鱼呢,那条鱼是寻着陈拓的白蜡烛发出的幽光来的,撞碎了陈拓刻意布下的残缺的大阵,想要害死我们。”叶恒顺着老究的话,接着说道,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好家伙,这什么事情都往陈拓身上推呗,叶恒至此还是觉得其中有蹊跷,陈拓消失了,没人对证,只能凭着老究的话说。
叶恒这话刚说完,涂鼎呵嗤一笑,叶恒也跟着微笑。
这一刻,所有人明白对方在笑什么,皆是笑脸逢迎。
相顾无言,又安静了,叶恒便独自一个走到角落,警惕着防备众人,却又想着如何去试探这些人的杀心,看看李业这帮人对自己的态度,但他心里清楚,如此无非是在作死,没人想动自己还好,要是有人起了杀心,拿自己就是在风口浪尖上。
石舟摇摇晃晃,两旁的青山显得格外地安静,绿色的幽光不时照耀在青山之中,或许是陈拓,或许是其他什么东西,说不清楚,叶恒将手伸出残垣,感受划过的风。
江水四溅,滴到他的手上,刺骨的冰凉。
叶恒面部看似轻松,脑海却在不断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陈拓消失,孤身一人夹在在豺狼虎豹之中,叶恒倍感压力,不过好在自己还有些作用,接下来的路途,要用到自己的地方不少,至少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危险,不过一旦自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就很有可能惨死在这片吃人的黄泉之中。
“你们听。”叶恒突然收回摊在外面的手,整个人重新靠回到石舟之中,仔细辩听周围的声音,同时示意李业等人。
“听到了吗?”
叶恒皱眉,抬起头看着散发微弱光芒的苍穹,又是哗啦一片水声,好似有东西在拍打水面,石舟驶过的江面,浮出点点的泡沫。
透过石舟破开的漏洞,叶恒看到了这一幕,其他人也不例外。
“水里有东西!”叶恒指着那片泡沫忽起的水面,惊呼道。
“溺尸?”老究起身,走到石舟的缺口旁边,探出头观察。
泡沫翻腾,与之前溺尸出现的时候无异,都是水面发出咕噜的泡沫。
叶恒与众人死死盯住那片冒泡的水域,出现什么意外,在湍急河流上行舟,最担心的还是这类意外。
又是一阵黑影坠落,伴随巨大的水花,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却还未等叶恒看清,水花四散之后,余留水面忽起忽灭的泡沫,随石舟的前进而向后远去。
这一次,叶恒看得清清楚楚,从一个黑影的出现再到水花四起,只不过眨眼的事情,却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那个黑影是从天空中落下来的!
迅速抬起头,叶恒仰视散发微弱光芒的穹顶,想要一探究竟黑影的真实面目。
这些黑影究竟是什么?和陈拓的消失有关系吗?
鸟鸣声忽然响起,高昂的鸟鸣回荡在两岸青山,此起彼伏,又是忽然一整鸟鸣,伴随着水花四溅的声音,声音发出的愈发频繁。
叶恒看不清个大概,虽然抬着头,却还是只能勉强看到一个圆球般的黑影,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下坠落,渐渐地,水面上浮出的泡沫多了,石舟驶过的地方,多多少少都会有一滩或者两滩的泡沫。
“听出规律没有?”老究想来也是看不清空中坠下的东西,只好回过头询问叶恒。
“再等等。”叶恒回应。
事实上,不需要老究去提醒,叶恒早就感觉这些声音之间有所联系,可究竟是什么联系,听不大听出,现阶段也没听明白。
仔细聆听,好像这些鸟鸣与水花溅起的声音有一些规律,究竟是什么,叶恒说不太明白,这鸟鸣声依旧,略带悲伤,再次听下来终究感觉悲伤形容鸟叫声不太贴切,叶恒仔仔细细竖起耳朵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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