坭溥帝国。

钥衡帝国派出代表团,对坭溥帝国进行国事访问。冥族受邀到中央学府进行学习交流。政界与教育界同时有动作,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窗外阴沉,乌云密布,燕子低飞,丝丝光亮透过无风而舞的窗帘,给予昏暗的房间点点光芒。房间正中间的桌子上,各种玻璃器物紧凑地排列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抓起又放下,酒的醇香在杯与杯倾倒间弥漫在空中。

红得像血一样的酒液覆满高脚杯的杯底,四杯,两杯在无息间消失。

桌旁的沙发上,一男子慵懒地倚倒在靠枕上,左手随意地搭在背沿上,右手虚空一抹,一杯酒毫无波澜地出现在手中,腕上袖口的袖扣与玻璃杯相撞,发出脆响,如水晶般剔透的液体中映出他根根倒竖的银发,强壮的身体,块块肌肉如铜墙铁壁。

“果然,死亡你只适合调酒的烈,不适合品茶的香。”沙发上的男子抿了一口杯中酒,啧舌。

坐在桌前的男子优雅地一挥手,玻璃杯具便消失不见,抬手将洒落下来的长发撩着至耳后,一枚血色耳钉也由此显露:“魔屠是在笑我沏得茶难喝?”死亡微笑。

“难喝倒没有,只是觉得你的酒更加有韵味。”沙发上被称作魔屠的男子哑笑解释。

“你怎么看,炼狱。”死亡将目光越过沙发上的男子,看向驻足在门旁,一幅画前的另一位访客。

那一双荧紫的双瞳中映出画中交杂错乱的线条,像无厘头,实则有规律可循。一条长长的蝎尾辫从脑后绕过颈侧垂在胸前,末端那一株紫色水晶的吊坠,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遮不住它本来的光芒:“我不是魔屠,嘴那么挑,也不是你,手那么巧。我对吃喝向来没什么要求。”

“中肯的评价。”死亡莞尔,却见魔屠翻了翻白眼,“你看到了什么。”

“人这一生看似一切事在人为,可终究还是摆脱不了生老病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在简单的联系之下蕴含着各种复杂多变的利益网络。僵硬冰冷的线条下,谁知道隐藏着怎样的暗潮汹涌。复杂由简单构成,简单终究避免不了构成复杂。可就算如此,人类还是要努力的活下去,不管以何种手段,为何种目的。”炼狱幽幽的声音在屋内回响,“没想到,罪恶竟将这副画给了你,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脱手。”

“将自己困在过去实非明智之举,他也要往前看。”死亡放下酒杯,抬手帮魔屠斟酒,突然,他手一顿,杀气四溢。

“谁!” 魔屠低吼。他也感觉到了。

炼狱回身,将发位处的吊坠取下,挂在墙上的钉子上。“叮——”血红色的耳坠坠入酒中,与红色酒液融为一体。

前来找帝师东方寂求救的鲁辛凯见门虚掩着,好奇地侧耳贴近门缝处,不过里面的谈话他一句没听懂,但每一句都让他心头一颤。

突然里边传来一声低吼,他吓得一个哆嗦,当他能量无声息地释放出来的时候,竟只探查到一个人的气息,可里边明明有三个人。他颤抖着腿,只想赶快离开,好不容易挪动腿,却被一抹湖蓝拦住去路。

“东方不在吗?”

“殿……殿主!”鲁辛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但瞬间他想到了什么——律殿殿主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来坭溥,若有要事,为何未着制服。

苍雪般的眼瞳冷漠,嘴角的微笑显得那么僵硬:“东方今天有酒,公爵何不来共饮一杯。”鲁辛凯正欲说什么,北辰漠却从齿间挤出些字,威胁道:“你没有选择。”

“罪恶,你迟到了。”沙发上的魔屠晃着高脚杯,风清云淡,“还带了个客人。”

“坐吧。”死亡一挥手,一方冰制的凳子出现在眼前。

“谢大人。”鲁辛凯紧张、恐惧,除却自己,此时此刻他明明只感觉到两个人的气息,可对方有四人。

魔屠玩味地看着鲁辛凯,戏谑:“原来一向谨慎的死亡也会被听墙角,也是奇事。”

“看来你扮演的好人扮演的不错。”炼狱突然开口,吓得鲁辛凯一个哆嗦。

死亡面不改色,依旧笑脸盈盈,对两人的调侃不以为然。

门再次被推开,一名侍从模样的人恭敬地走了进来,看到屋内五人,不觉有些惊讶,不明白这完全没有交集的五人为何会同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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