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徽“嗯”了声,领着傅韶进了补习班。

傅韶坐在教室,看着俞徽熟练地摆出课本,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你也学?”

“我明年高考。”俞徽语气平静,侧过脸看向傅韶,挑眉,“很意外吗?”

傅韶手里刚拿起了转了两圈的笔“啪嗒”掉在了地上,他看着俞徽,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让俞徽看了笑话。

迅速做完心理建设后,傅韶扯出了抹笑来:“呵呵。”

明年高考,合着跟他同岁?!傅韶死死盯着俞徽的脸,最后挫败地扶额,单看脸俞徽确实也就十八九岁岁左右的样,说是学生跟年轻老师都可以。

……所以说一个画室为什么会找一个高中生做老师?!

“兼职,主要是我便宜。”俞徽淡定回答。

便……宜……

傅韶用手背撑着额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我不太好的气息。

俞徽看他这个样子笑了起来,“有专门的老师,不过齐老师出去写生了,下周才能回来。”

“我没有质疑你的教学水平……”傅韶摆摆手,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

俞徽笑了下,没说话,傅韶觉得他那个意思是你也没资格质疑。

虽然我知道我画的很糟糕,但是这么嘲笑人就有点过分了。

傅韶看着手机,眯起了眼睛,他点进了微信,手指哒哒两下把俞徽的备注名改了。

...

傅韶的脸皮不薄,不然熬不过周周国旗台下见的初中三年,可就是觉得膈应。

他真情实感地把俞徽当了三天的老师,结果发现是个假的,就比他大十一个月,他还叫了那么久的“老师”,越想越觉得丢脸丢脸。

单方面闹别扭傅小同学用笔端捣了捣旁边那位的画板,笑容灿烂,“同学你好。”

这位同学正在开小差,聊天聊得不亦乐乎,被傅韶一打岔还以为老师来了,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他一转过脸傅韶就认出这人是谁了,之前的打牌四人组之一,耳廓上扎了一排的耳洞,一转头那些银灰色的小环能撞出响来。

傅韶的表情一言难尽,他发现这个画室的人能集认真学习跟叛逆与一体。

那位同学收了手机,挑了下眉问:“有事?”

傅韶摸了摸鼻子,“我刚接触画画,”他侧了侧身体让出画板,苦恼道:“总是画不好这个图,你能帮我看看吗?”

画纸上有没擦干净的铅笔印,看形状是个六棱柱跟圆锥的组合几何,只是构图的惨不忍睹,没有一点能看的。

“你这......”怎么进的画室?

胡福忧郁地看着一无所知的新同学,一乐是本市很出名的画室,每年联考成绩平均分240的那种,想报名除了钱跟关系还需要自身有点水平,就眼前这位的画工,连画室的门槛都摸不到。

傅韶:“?”他疑惑地看过去。

“你看这个图——近大远小,”胡福横过铅笔在书上笔画了两下,“你之前的形远近一样,还有你构图错了。”

他用手上的笔在书页的空白处画了个形,上下几笔就勾出了轮廓,胡福无力道:“你多画几张就会了。”

傅韶心想这恐怕不是多画两张的事。

胡福给他讲解完后盯着面前画了一半的画看了半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俞徽发消息

F:徽哥,新来的那位是怎么进的画室?

傅韶根据胡福那张草图勉强临摹出了个外形,此刻正一脸崩溃地往上边加细节。

“其实刚画都这样,我才学的时候连线都画不直。”胡福突然转过脸:“还有我叫胡福,古月胡福如东海的福,请不要念成糊糊——我看你普通话挺很好的。”

最后半句话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傅韶想是不是有人借口口音问题管他叫糊糊。

刚从俞徽那里知道傅韶身份的胡福目光热情诚恳,傅老板的亲侄子啊,基本等于被收的那几幅牌可以要回来了。

他的几套定制扑克牌!神话系列!刚拿到手没摸几下就被收了。

收牌的傅老板微笑道:“联考不上260,你这辈子都别想拿回去。”

“……傅韶,傅雷的傅,韶华韶。”傅韶被他看得发毛,沉默了会儿补充了自己的名字。

“你名字谐音也挺有意思的。”

傅韶呵呵一笑,鬼知道最开始打架就是因为小学时候班里一群皮猴“富少”“傅少”乱喊导致的。

“都画完了?”俞徽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他手里拎着画板颜料跟水桶,正在挨个往地上放。

傅韶迅速低下头继续往画板上放飞自我,主动说话就输了。

“我们换个位置。”俞徽对胡福说。

傅韶笔尖一抖,原本都抖成帕金森的线条一下冲出了画纸,他抬头震惊地看着俞徽。

“嗯???为什么?”胡福一脸的不愿意,他还没跟傅韶搞好关系,换位他的牌就没救了。

俞徽看着傅韶,勾起嘴角:“方便我进行一对一教学辅导。”

胡福憋屈地拎着自己还没画完的画走了。

傅韶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俞徽坐下来后忍不住冷哼一声,哼完后又觉得自己幼稚,最后只能闷着头拿橡皮使劲在纸上摩擦。

漆黑的炭笔尖从身侧探出指着画纸,“这个地方是明暗交界线,整个画面最黑的地方,不是全部涂黑。”俞徽的声音徐徐入耳,平和地就跟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俞徽再好听的声音在傅韶听来也只有心肌梗塞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是个被关进箱子的河豚,气的要炸也影响不到箱子外边的人分毫。

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傅韶下笔重的能把纸画破,他冷漠地应了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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