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刻不懂,但你总会懂得,我若娶你,做得到疼你,却做不到爱你,我若娶你才是对不起你,男子尚可三妻四妾,女子却要从一而终,你若好生想想,便该懂得嫁给一个不爱你之人余生将何其艰难,你指望他替你遮风挡雨,但你所经历的风雨皆是他甩给你,婳妹妹、母亲,薄凉夫妻我见得太多,我若娶妻,当娶能暖我心之人,否则,不如不娶。”

这是白润玉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在白母印象中,长子白润玉少年老成,小小年纪便是一副老学究的做派,不会撒娇,说话做事生硬得很,也不讨人欢喜,白母同别人说起白润玉时,往往以一句‘儿子肖父’结束,而白润玉长相、喜好,抑或是人品皆丝毫不像其父白子期。

或许是白润玉这番话太过惊世骇俗,白母和冷婳一时都愣住了,待两人回神,白润玉已走远了。

“他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白母愣怔的问,像是在问冷婳,又像在问自己,冷婳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白母似乎也并不在意冷婳的回答,缓缓摇头,一面拭泪一面自言自语:“哪个女人的日子不是泡在眼泪里?我和你母亲,都是如此,我便是怕你往后难过——”

“姑妈?”

白母无神的看向冷婳,半晌眼神才聚焦到冷婳脸上,问她:“方才坐在这里喝汤说话的,真的是我儿润玉?”

冷婳没有回答。

“我从前对他父亲心寒时,便会责打润玉。”白母道,“我心里头有气,那口气一直憋在喉咙里,梗得我难受,我不敢叫别人晓得,只敢打他,但他从来没有跟他父亲或者祖母说过。”说着说着,白母掩面哭起来。

“姑妈。”冷婳着急的替白母拭泪,也不免红了眼,哽咽着安慰道:“您别伤心,表哥一直懂得您的难处,他心疼您,所以从小到大都不敢犯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做好,怕自己做得不好姑父会迁怒于您,表哥——他是个好人,若是,若是他娶了旁人,婳儿也不会恨他,各人有各人的福气,他能娶到心爱之人,过上他想过得日子,婳儿也替他高兴,毕竟,两心相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母连忙抱住微微发抖的冷婳,心疼的拍打她的背,像哄小孩般轻轻摇着,哭道:“你怎么这样乖巧——”

冷婳不说话,任由泪水打湿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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