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伯生受伤的消息传到了李撒那边,三云对这事儿也十分内疚,老大说老人家关切她身体,所以任务的时间再次延长。
昌进倒是没了之间的抱怨,就当自己出来放个假,有赖伯生同行,老大也不会亏待他们。
所以昌进带着几个少年出去鬼混了一圈,夜很漫长,他们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进入酒吧等喧嚣场所,暂时忘记为何而来。
三云是放心不下赖伯生的,所以留了下来,当然还有一位他觉得碍眼的人--肖书。
昌进死活拉不动他去那种所谓的风月场所,恰好他也想看看这两个人相看两厌的有趣场面,明面风平浪静,实际心底下已经是汹涌澎湃。
两人在病房外遇见,三云攥着手里的水果袋子,撇他一眼,“怎么总是你。”
“......”
肖书不理对方的幼稚行为,也跟着他一起进去了,赖伯生看到两人一齐进来颇感意外。
“其他人呢?”
“昌进带他们出去透透气,就当放假吧!”三云像个主人翁一样把水果装盘洗好。
肖书有些尴尬,他来这儿是干啥来着?
其实三云对赖伯生的照顾没的说,可是这关他什么事呢?
他想起爱看热闹的昌进在离开前还打量着坐在病房外的静默自己,良久,那人点了根烟,不急不缓地说:
“小子,你知道自己还算是个人质吗?”
人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质,起码连威胁的对象都没有,但算是个被你们这群傻货碰巧挟持的天才吧!
他在这里磨蹭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就算是蛰伏也不需要这么浪费时间,可是他明明有办法走,为什么还赖着呢......
“其实你和赖伯生眉来眼去也不是第一回了,难怪三云那小子嫉妒。”
昌进把自己的观察毫不负责地说了出来,然后转身走人,却不顾对方那心里猛地一跳有多刺激。
他有和赖伯生眉来眼去?还不止第一回了?这境遇有看女孩的时机吗?
肖书之所以这样想,只不过是因为他确实无心和对方眉来眼去。
在他看来,或许她对自己有几分吸引力,不然自己不会接近她这种城府深重的人。
而且估计对方对自己是有好感,不然怎会总忍不住看自己呢?
人家女孩都这么主动了,难道自己还能连一个微笑都吝啬?
然而这仅仅是故意而为之罢了。
是的,他故意走近赖伯生的视线里,故意还给对方以廉价的笑。
肖书从看见赖伯生站在李撒旁边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女孩注定和自己不会是同一战线。
能在这种地方活得如鱼得水,如果说手上没有沾血,没有泯灭人性,如何能与那些人低头耳语或是平起平坐?
或许说更早,是她和三云一起来的第一次,那坚固的铁牢就隔开了他们。
从见她以来,那不施装饰的熟悉感时不时涌现,现实却总不断提醒他,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永远不会和那些罪恶之人同流合污。
所以,他不可能与那样的人眉来眼去,更不可能喜欢上她,如果有,那人不会是肖书。
是这样的吧......
他得赢得一些人的信任,以及无条件的支持,这样他才能更快离开这里。
这样才对啊......
这次任务出发之前,那些人让自己梳洗干净,他知道事情会更加复杂。那些人不再只是给他们打麻醉,而是更毒的东西。
被挑选到这次“旅行”的每个少年被强行灌入不知名的毒药。肖书当时想着如果自己就那样死了,可就太便宜他们了。
感谢这些人让他有了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让这些沾手毒药的人都不得好死。
他不再对抗心里的那些凶残的想法,而是任其肆意生长,否则他难以在饿了好几天以后又再遭一顿毒打的情况下找到勇气活下去,更无法在亲眼目睹那些人的罪行时还能保持沉默。
他知道了最初在黑牢里看到的那些脆弱病重的少年是如何被处理,知道如果自己当时没逃跑会有怎样的命运,更知道还有千千万万的无辜者在那些伪装者的眼皮下。
他们垂涎欲滴,他们不仅仅想要杀人和涉黑买卖,他们要做的事情比抽筋剥皮还要可怕......
可这些他暂时只能埋在心里,他要黄雀在后,他要伺机而动,他要一举端平!
那些夜似乎越来越漫长,少年被那千疮百孔的心事压得睡不着觉,仿佛一闭眼就是那些可怜人向他哭诉的面孔。
他已经渐渐想不起肖林的面容了,他以前很怨恨他,可是比起这些人,肖林倒像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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