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郕王殿下。”

朱祁钰牵着贞儿的手向外走去,贞儿看着他低声地说:“多谢王爷相救。”

惊鸿楼外的暗卫见朱祁钰和万贞儿平安出来,并未有受伤便心安了许多,安北带领其他暗卫骑马行来,朱祁钰翻身上了一匹马,朝贞儿伸手:“上来。”

贞儿虽然心中害怕,但更想要离开惊鸿楼这个地方,将手放到他手中,朱祁钰将贞儿拉上马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驾。”

朱祁钰慢慢骑着马,看着怀中局促不安的贞儿笑了笑,“方才你在惊鸿楼一人可曾害怕?”

贞儿沉默。

“为何不答本王?”

贞儿抬眼与郕王对视一眼又低下头,慢慢开口道:“郕王与王妃都乃贤善之人,贞儿相信郕王和王妃不会弃奴婢性命不顾。”

说着,贞儿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

朱祁钰听闻也未多说什么,见贞儿坐在马上不再害怕,加快了马步。

郕王府外。

朱祁钰将贞儿扶下马,对着安北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安北瞧了几眼贞儿,对郕王恭敬道:“属下遵命。”其他暗卫离开,安北将马牵走,一时府外只剩下贞儿与朱祁钰二人。

“贞儿多谢郕王殿下相救。”贞儿欠礼。

朱祁钰低头注视着行礼的贞儿,自顾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摆,“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本王救你也是应当的。”

一阵风吹来,吹在脸上倍感凉意。

朱祁钰又想到了些什么,淡淡一笑道:“宫宴那日本王见你在湖边一舞,功底略浅,你若愿意,他日本王可吩咐王妃教你。”

听他这么一说,贞儿欣喜点头。

这时,汪卿婳一人从绛云阁走了出来,她在房中辗转难眠,担心贞儿的安危,此时见到贞儿和朱祁钰在院中想走近却顿住了脚步。

难道是王爷对贞儿有意?汪卿婳不禁心中吃味。

可转念一想,贞儿是个生性纯良的丫头,若是能与自己在府中一同伺候王爷也是坏事,至少能让杭氏安分一时。她深知皇亲贵胄拥有三妻四妾乃平常之事,她只要能将王府内外直事打点好,不给王爷后顾之忧即可。

汪卿婳整了整衣饰,含着温婉的笑走了过去,欠身行礼道:“妾身参见王爷。”

朱祁钰见汪卿婳神色微微一动,“王妃来得正好,人我带回来了,你将她安置好。”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今日已夜深,王爷不如留在妾身房中。”自杭氏进府邸,朱祁钰若不是留在杭氏的绮梦阁中,便是留宿书房。

走了几步,朱祁钰又道:“这婢女倒是有些舞技功底,王妃若得空可指点一番。”

汪卿婳略有片刻思虑,继而欠礼:“妾身定会不负王爷嘱托。”

“本王还有朝中琐事要处理,王妃早些安置吧。”朱祁钰说完转身离开。

贞儿见汪卿婳眼中略有伤感,立刻安慰道:“王爷定是有急务,等王爷得空一定会来看王妃的。”

汪卿婳苦笑,“绮梦阁门口的灯还未熄灭,怕是在等王爷呢。”

杭氏到底是比自己得宠,就算自己舞技绝世又有何用?

贞儿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

汪卿婳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到底是杭氏更得王爷心。你随我来,我带你去房间看看。”

汪卿婳带贞儿来到府邸内的桃花苑中的木屋,贞儿看了看四处,虽是夜晚但也能看见周围盛开的桃树,风吹花落,香气迷人,倒颇有美意。贞儿深吸了几口气,闻了闻空中的香味,俯身下礼:“多谢郕王妃将贞儿安置在此处。”

汪卿婳拂去落在贞儿衣衫上的花瓣,看着她目光若有所思地幽幽开口道:“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她将贞儿安排在此处初时却是随意,如今见朱祁钰对贞儿的眼神,心中倒是有了另一份打算。

汪卿婳凝神想了片刻,“明日我让穗儿给你拿来几件舞衣,得空之时我指点你便是。但切记要以献给皇上的万寿图一事为重,不可懒怠。”

贞儿不解,为何汪卿婳应允的如此之快?她未曾多想,行礼谢恩。

“今日你也受了一番惊吓,好生歇息吧。”汪卿婳说完便离开,贞儿看着汪卿婳的背影略有感叹,虽然她贵为王妃,但依旧要和宫中的娘娘们一样,费尽心力去争得夫君一丝恋爱。

桃花苑的院中栽满了桃树,芳香浓郁,贞儿躺在床上鼻尖也飘来了阵阵花香。累了一天的她,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清晨,桃花苑的木窗不知何时开了,风吹进来飘动了床纱。

贞儿起身欲将木窗合上,却发现桃花苑外的有一白衣男子正在练剑,贞儿简单的梳洗过后吹灭桌上的燃烛,披上篷衣走出房间,走近一看竟是朱祁钰。

朱祁钰发觉有人偷看,将手中的龙泉剑挥舞得更加迅速。贞儿看到桃花苑中木屋外的一石桌,桌上有一玉笛,遂拿起放到唇边。

贞儿吹了一曲《雁落平沙》,曲调满是惆怅,或快或慢,笛音袅袅,如泣如诉。

朱祁钰随着曲子的快慢将剑挥舞得甚有气势,曾几何时,这一刻的情景只有在梦中才能实现,贞儿伤心,吹到一半突然停下,朱祁钰也随之停下收起手中的龙泉剑向贞儿走来。

“为何停下?”朱祁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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