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瑶一脸玩味的看着福伯,双手扶着他坐在椅子上定了定神:
“看清楚了福伯,我没受伤,地上的血是我在给禄叔疗毒时划破伤口流出的毒血。”
福伯扭头注意到,自己的老伙计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灰褐色的脸上不断发出痛苦地呻吟。
纵使知道佟禄背叛了佟家,福伯仍是不免关切,开口问道:“小姐...他是怎么了?”
佟瑶接过月儿递来的装有清水的铜盆,一边擦拭手上的血污,一边回答道:
“禄叔中毒了,而且他的毒与母亲中的不尽相同,像是出于两人之手。
“母亲中的是源于西域的波旬罗花,花本无毒却与我配给母亲的安神汤药相克,长期服食会使人精神衰弱,睡眠之时为噩梦侵扰,遇事容易急火攻心,极为阴毒。”
波旬罗花在大虞境内极为罕见,识得其药性的人更是微乎其微。
若非当年上山研读《万藏药典》时看到它,佟瑶短时间内是无法对症下药的。
“至于禄叔的毒乃是类似于坊间寻常的鹤顶红,药性刚猛霸道,我年少时随姑奶奶行医遇到过,知晓该如何解毒,禄叔的命才有机会保住,但他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我不好下诊断。”
别看佟瑶现在分析起事情来有条不紊,可刚刚见佟禄倒下时着实傻了眼,万万没想到他的那一句“原来如此”竟有可能成了遗言。
若在以往,府中死了个管家未必会被别人说什么,可偏偏在佟瑶打算清理门户时死了,太容易成为构陷罪证的理由,而如今的佟府经不起折腾。
饶是年轻时跟着老爷见识惯了大风大浪,福伯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稍有不慎便能孕育出一场大危机的苗头,居然被小姐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只能暗叹江山代有才人出,自己这一辈怕是要谢幕了。
窗外一缕阳光悄无声息的照在了佟瑶的衣裙之上,想来已是辰时,抄家的应该到门口了。
丫鬟海棠急匆匆的穿过庭院向佟瑶禀报道:
“宫里的孙公公带着京兆府的陈公子和他手下的一班衙役,请小姐出去清点账册。”
听到这个名字,佟瑶整个脸色都变得不好了,右手狠敲桌面起身道:
“又是陈三两带的头?上次我不就跟他说别来我们家了,此人活脱脱一个扫帚星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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