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怎么,刚好和你所期待的结果相反吗?”弱小的人就应该被舍弃吗?爱莫拉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有自己的选择,希玖这样想,可黛娜熙却不认同,她说:“爱莫拉,理所应当成为这条道路上的垫脚石。”

“是吗?你当上北樾王宫隐卫的道路,每一步,也都是依靠那些不知名的垫脚石吧?”希玖冷笑着,他转身走出大殿,又扭头看了卡里一眼,说道,“走吧。”

然后,一言不发的卡里,跟着希玖离开了。

梦河与黛娜熙也各自散去,她们互相凝视了一眼,略有深意。

梦河曾经在穆山被毁的第一时间占卜过一次,预示了第一个死亡的人在距离穆山最近的小镇上。七叶当时的讯息不止发给了实力靠后的隐卫,在那之前他先与梦河有一次交谈。梦河要求他着召集实力最弱的人,却没有说明原因。

而这件事,除了当时的五个人以外,其他隐卫都知道了。他们也开始明白,封煌的意思,就是要他们从最弱的隐卫开始,一个一个被除去,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保留下来。

卡里和希玖站在北樾王宫最高的宫殿上,他们每天都会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用来侦查或者闲聊。“你怎么了?”希玖问卡里。

“没有。”即使卡里眉头皱起的弧度有一丝不同,希玖都能察觉到,并且轻而易举地看透他眉头下隐藏的情绪。

希玖的呼吸变浅,他沉默着,他在等卡里的回答。

“我们是什么?同伴吗?”卡里问。

希玖出乎意料的看着卡里,想了很久,想不出答案。

卡里曾经问过梦河,封煌既然能让饕餮去对抗那两个敌人,为什么不能让那个女孩和男人自相残杀?这样既能更快地除去对手,又能减少我们的损失。梦河说,封煌告诉她,那女孩和男人是同伴,自相残杀是不可能实现的。

同伴?

卡里和希玖一起沉默了。

十二月的北樾王宫又陷入一片死寂中,王宫外是热闹的集市,王宫内是没有任何装饰物的,卡里凝视着脚下富丽堂皇的宫殿。或许他根本不适合当一个隐卫,他所有的能力,都是别人要求他学习,他并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一直漫无目的地生活着直到遇见希玖。接着又莫名其妙变成了隐卫。

热闹的集市里,年轻的女子用飞行术快速地穿行着,最后起身一跃,进入了北樾王宫。

“是爱莫拉。”希玖说,“垫脚石回来了。”

爱莫拉的回归并没有受到欢迎,每个人的脸上依旧呈现着冷漠。她向黛娜熙报告了她所完成的任务,路途上发生的事情都一笔带过,只是讲到绯虹和七叶时,稍稍停顿了几秒。黛娜熙让她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毕竟爱莫拉也受了伤。整个过程梦河没有说一句话,她一直凝视着脚下的土地发呆,她无话可说,卡里和希玖如是。

爱莫拉没有过多的情绪,她依旧和以前一样有规律地休息,练习,只是偶尔会凝视着偌大王宫的一角发呆。

饕餮放出去了,北樾王宫可以暂时消停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段难得的美好时光,像世界末日来临前最后的风平浪静一样,但是也有人,在这片风平浪静里忧心忡忡,比如黛娜熙,她每天都皱着眉头在王宫里游荡,卡里说,当他巡逻时,总能看见黛娜熙不安地到处乱晃,她皱眉的时候像老了十几岁一样。卡里不明白黛娜熙的担忧来自何处,饕餮赢了,他们就能保住主宰者的位置,如果饕餮输了,北樾王宫或许就将结束魔林的统治,可是他们不会难过,也不会有任何情绪,因为他们早已死在敌人的冰剑下了。

但黛娜熙却不同,她一直不满于自己目前的地位,如果她能代替安可或者风乾效忠封煌,她会非常开心的。所以她不想那么快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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