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身道常年幽静,荒草杂生,少见人踪。
今日,却来往者众。
先是林焱一行入林,现在又是军列涌出道外。
原是零星步兵,渐渐黑甲铺满山野。
领头将领跃马在前,立于一处丘,看着丘下士兵挪步。
他面上无须,右颊有处刀疤,添了几分彪悍意味。
一骑飞奔而来,马上士兵滚鞍下马,于坡下单膝跪地抱拳,“赵将军,囚车已经离开岔道。”
赵将军抬目望向路口,木质囚车缓缓驶出,沉声道:“可有绑上铁链?”
士兵垂首,“依照吩咐,给那几个武夫绑了铁链。”
赵将军微微皱眉,“那几个文士也绑上铁链。黄将军至少后才能赶到。在此之前,对这些武林高手,容不得半点大意。”
士兵点头应下。
赵将军又咬了咬牙,“命令两只队留下搜索,务必找到方才被劫走的红衣姑娘!若是找不到,他们统统提头来见!”
士兵重重应了一声。
赵将军这才缓和面色,挥了挥手,“去吧。”
士兵牵马倒退,退出约莫五步,方才飞身上马,奔入军郑
赵将军凝视军仗,突然眉间一紧。
“呛哴”一声,拔刀回劈!
刀刃停在身后黑衣脖颈,刀风吹起他面上黑纱。
黑衣任由刀锋在喉,冷冷道:“赵将军,真是警觉。”
赵将军瞪他一眼,眼中似有厌恶,“黑一门的老鼠,倒是神出鬼没。”
黑衣冷笑一声,“我知军中人士瞧不起我们这些江湖舔血。没关系,我们也瞧不上将军。哦,对了,你原本是个将军,现在那人回来了,你就是个副将。”
赵将军眯起双眼,“你若是为了来这废话,我现在就送你一程。”
黑衣并不着脑,转口道:“我只是好奇,我黑一门找到这几人,未和官兵过,你们是怎么发现他们?”
赵将军收刀回鞘,“他们假扮吴家商队,自以为衣无缝。没错!吴家一年之前,从不跨过盼雪经商。”
“可惜,时过境迁。抗狄大战,多家商队无力维持,这多出来的份额谁不眼红?碰巧,今日城中,就有另一支吴家商队。”
“真是人算不如算。对了……”
黑衣摇了摇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还要代副门主问一声,赵副将,为何不杀他们?”
赵将军抬头望向军仗,“我只是副将,这些人如何处置,还得等黄将军指示。”
黑衣淡淡道:“敢问,黄将军何时到达?”
赵将军看了黑衣一眼,“无可奉告。”
黑衣不满哼道:“赵副将,这是要卸磨杀驴?我们可是得副门主令,要将这几人格杀。”
“若非我们拦住这几人,只怕就你手下这些虾兵蟹将,可拦不住他们。”
赵将军冷眼瞥去,“记住你的身份。我们虽是合作关系。但你们这些老鼠,仍旧是老鼠。没有任何资格,对大燕精兵指手画脚。”
黑衣看了赵副将,挑了挑眉,“你就不想知道,劫走南柯之人是谁?”
赵将军瞪眼过来,面颊刀疤似是微微抽搐,“有屁快放!”
黑衣微微一笑,“我们这些老鼠,又怎么会知道那些。还请赵将军,多多留心啊。”
罢,便在赵副将喷火眼中,抱拳行礼,反身退下山丘。
赵副将仍在丘上立着,目光紧盯黑衣,恨恨道:“黑一门的老鼠,真是没有一人可信。”。
而黑衣却是头也不回,缓缓走入林下阴影。
其余黑衣便在那处等他。
一人轻声问道:“一号。为何不告诉赵恬实情?明明是那鬼见愁的金杆敲山劫走了南柯……”
一号黑衣挥了挥手,“副门主只叫我们杀人,鬼见愁与我等无关。我何必做这好人,将情报免费送他?况且……”
他双目泛冷,“朝廷的忠犬,没有一条可信。”
风起,卷过枯叶杂草。
似在赵恬与黑衣之间,画出一道难测深沟。
而在军队环绕之中,林焱几人刚刚换了铁链,靠着囚车一动不动。
黎虎头在那唉声叹气。
林焱虽有不耐,却也顾不上了,向身边花袍声询问,“南柯姑娘去了哪里?”
花袍哭丧着脸,“不要问我,没有酒喝,难受。”
林焱哑然,又看章昭平,也是一脸痛苦,“你又是……”
章昭平哭丧着脸,“没有书看,难受。”
山师阴看得哈哈直笑,“你这傻子,就知道关心南柯娘子。”
林焱心中着急,“这都什么时候了。万一南柯有什么不测……”
“安心。”
即便被锁在囚车,山师阴依旧怡然自得,斜靠木牢,“她只怕比我们还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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