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旃笑意微顿,转而却又无奈道:“陵陵多年来对我大哥念念不忘,我那颗痣跟我大哥太像了,未免叫她伤心。我便找了大夫,把痣剜掉了。”
白鹿歌忽觉有些愧疚:“原来如此啊,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无妨,只是别在我夫人面前提起就好。”
“那是自然。”
两人随秦旃步入内院,只见院中只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坐在石椅上。见秦旃来了,白嫩的小手便拿起一枚莲子。
“爹爹,吃莲子!”
秦旃抱起女儿,一脸都是宠溺:“沁儿真乖。”
安陵这时才从一堆花枝中抬起头来:“霍公子,芷鸢?秦旃,怎么家里来客人你也不叫我一声!”
“我也不知道霍公子他们今日会来啊,你别弄那些花了,来坐下吧。”
四人在石桌前对坐。府中下人手脚麻利地端来了莲子和时令蔬果,荷叶香茶沁人心脾。衬着此时暖洋洋的灿阳,真真是叫人心旷神怡。
安陵欣喜地打量着白鹿歌:“许久不见,芷鸢瞧着倒是精神了许多。朔邪也可放心让你出门游玩了?”
“嗨,他哪儿能同意啊。我这是被霍公子拐出来的。”
霍麓展扫了她一眼,面上却平静无波:“我们来是想问问秦家主,一年半以前木家灭门的事。听闻当时是你前去处理调查的?”
秦旃笑道:“是我。怎么你们突然对一年多以前的事感兴趣了?”
“上次在聂府你也看到了吧?我猜测,聂戎一定不是聂家亲生,一定是聂夫人跟木家的什么人私通来的。而且木家出事之后不久,聂赦就病了,我是觉得这其中与聂家定有什么关联。你想想看当时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凶手可有留下什么痕迹?”
霍麓展道:“你虽是廷尉,但木家这样的地位,君上必不会派你去查。且路途遥远,你怎会插手?”
“如今想来,我也真希望当初我没有插手。”秦旃耸了耸肩。“我前年继任家主,族中不乏反对之声,我也是想寻机崭露头角。故而去年木家出事,我便向君上毛遂自荐,前去调查。
我虽赶去得急,但也没能查到太多有用的东西。嘶……我只记得殓尸官说凶手并非一人,虽然用的是同样的武器,但刀法轻重不一。推测应是三人以上,且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所用武器,应当是长柄大刀。”
这一点和白鹿歌推测的几乎一致。但是白鹿歌回想木府留下的那些刀痕,总觉就是出自一人之手。可是她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尸体,所以凶手究竟几人,她也说不准。
“这类杀手组织,在民间倒也不少见。什么影阁拜刃门之类的,都是恶名昭著的杀手组织。我当时循着木家人的交际方向和凶手的武器痕迹调查了许久,却也毫无进展。直到现在,我都未能找到究竟是谁行凶。为此事,族中宗伯没少斥责我。”
“那这其中,就没有发现与聂家有关的线索吗?”
秦旃摸着下巴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聂夫人既便真与木家的人有染,但也总不至于做出灭门这么大的动作吧?聂家立足三公大家不过五年,若真这么目中无人,恐怕早遭查办了。倒是三小姐,怎处处与聂家为难?”
白鹿歌刚要开口,霍麓展就插话进来。
“聂白两家不和,三小姐多问两句自然理所应当。但既然与聂家无关,便罢了。”
秦旃点了点头:“不过你们若想查聂家是否真有什么猫腻,可以去问问聂箐。她早些年嫁给了田猛,迁居元江,就住在湖对岸。”
白鹿歌双眼一亮:“当真?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用这样急,芷鸢,你们远道而来定然累了。这千黛湖辽阔,你们若现在动身,也得一个多时辰才能到田家了。不如先暂留府中,明日我派人送你们过去吧。”
秦旃道:“听说聂箐多年不回娘家,与聂家几乎已断绝了关系。你们去也未必就能问出什么来。不如歇息一下,要真是白跑一趟,也不至于太心烦嘛。”
白鹿歌这才想起之前去聂府时,聂戎他们的确提起过聂家大小姐。说她整日吃斋念佛,连亲爹死了都不回去看一眼。如此说来,白跑一趟的可能性还真是不小。
“那好吧,我们……”
“多谢秦家主,但不麻烦了。”
霍麓展忽地开口打断了白鹿歌的话,随即拉着她站起身来。
“诶,轸卬侯别是要去住客栈吧?我这廷尉府空闲院子多得是,咱们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留宿一夜也无妨嘛。”
“突然搅扰已是不便,我们便不留宿了。”
白鹿歌啧嘴道:“霍麓展……你……”
话没说完,霍麓展便扔来一记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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