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其实除却白家小姐和单公子的事,还有一事臣弟一直想寻机禀告于您。前两月,刘行令的次女刘毓惨死,经宫中仵作检验,她是被人闷死之后才抛尸入水的。并且……死前也曾被人损了清白。而当夜,正是安公子和太子殿下将其带入了房中。”

安九鸣又惊又怒,浑身发抖。他指着奕峦君的鼻子,但又实在不知如何反驳,久久说不出话来。

“时至今日,你为何才将此事告诉寡人?”

“王兄恕罪,只因王兄处理国事已经分身乏术,日理万机。臣弟实在不忍让王兄百上加斤,故而私下安抚了刘行令一家,并将此事禀告给了王后嫂嫂。只是不知,王后事后是否有出面处理过此事。”

听到这儿,瀚王的脸上更显扭曲之色。

原本今日狩猎盛事,他是想让北昌好好表现,给拓跋骋展示一下大瀚的国威和人才能力的。谁料北昌偏生是如此不争气,不仅没能达到他的预期,反而将事情搅得一塌糊涂。眼下丑闻迭出,听在拓跋骋的耳朵里,还不知他会回去跟尤夷王如何禀告。

越是想,瀚王就越是觉得怒火中烧。他愤然拂袖,转身看也不想再看北昌一眼。

“北昌我儿,身为太子却如此行为不检,说到底也是跟王后处处袒护脱不了关系……李律!”

近侍应道:“老奴在!”

“传寡人的旨意,撤了太子的东宫玺印,禁足德元宫思过,无寡人的旨意不得出宫门一步。安氏嫡子安九鸣,身为北昌陪读,却对王子犯法不加阻止,反而处处怂恿,罪加一等!着送去司秩署杖责三十,禁足署院三个月,若敢出逃,斩!”

上一刻听到自己要被禁足署院,日日在一群下人身边苟且偷生,安九鸣还觉不能承受想要求情。但一听这个“斩”字,又吓得他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话来。

“还有……”瀚王接着说道。“王后,安敛皆对子嗣教导偏袒徇私,坏我大瀚风气。着罚俸禄一年,安敛爵降二等,北营军印收回中央,由寡人亲自掌管!”

“是!”

“父王……都是儿臣的错,与舅舅和母后无关啊,您要罚就罚我吧……”

北昌痛哭流涕,为安敛和安王后求情,但瀚王丝毫不予理会。

这一番重罚,听在在场众人耳中霎时扩散出了各种不同的味道。于白鹿歌姐弟而言,北昌太子之位被废可真是之前想也不敢想的结果,更别说连同整个安氏都受责罚了。两人此时只觉痛快不已,只想快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白若然。

但于霍麓展和各诸侯这样心思深沉的人而言。他们想到的却是瀚王如此,是将矛头整个对准了安氏。想来安氏在瀚朝屹立已久,曾一度有权大于君的趋势。

于一国之君而言,自然是不能接受这种情况的。故而瀚王显然是借了今日的事,狠狠打压了安氏一番。少了个太子,安氏执掌大权的筹码就少了一重。丢了北营军权,安氏的底子也削弱了不少。实在是一石二鸟。

白鹿歌心里正偷着乐呵,瀚王却又突然开口:“白鹿歌,霍麓展和白朔三人护卫王子不力,致使王子负伤。且御驾前妄言多语,目无尊卑。罚军杖十五,各家削爵一等。至此!”

“诶?君上……”

白鹿歌欲开口辩驳,白朔邪却推她一把示意她闭上嘴。瀚王言罢,转身拂袖而去,任是北昌再怎么哭喊也没回头看过一眼。

拓跋骋脸上挂着痞笑拍了拍手:“左右各打一巴掌,果然是高明。”

霍麓展冷着脸道:“君王回銮,拓跋亲王久留此处,未免太失客家礼数。”

“不急。还没来得及说霍公子聪明才智举世无双呢。只不过,公子刚才既便不激我插手此事,我也一样会插手的。二少将军,今日这番结果可还算满意,准备如何谢我啊?”

白鹿歌撇了撇嘴:“结果我们还是得要受罚,说实话不是很满意。不过该谢还是得谢的,这个送你了!”

白鹿歌将那只血呼呼的熊指扔给了拓跋骋。后者先是嫌弃皱眉,但随后又哈哈大笑出声来。

“有意思,你这性子的女子,若是到了我们尤夷,那可真是十分吃得开。可不会像在这大瀚,处处受人欺压。”

白鹿歌并未听出拓跋骋话里暗示的意思,只耸了耸肩:“那没办法,生在大瀚,忠于大瀚嘛。”

拓跋骋又是一笑,但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喝马而去。

“唉,可惜他是尤夷使者,若不然我定要与他把酒言欢,拜个把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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