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麓展继续道:“此事,我也是在不久前听拓跋骋说,国内有骑王滋事,他不得不赶回处理的时候才想到的。若是一般的亲王,以拓跋骋如今在尤夷的地位,远无需他亲自赶回。但若是修骑王,便大不相同了。且我们刚一脱身,尤夷就有此消息,可见你与尤夷必有勾结。”

奕峦哈哈一笑,拍了拍手。

“到底是轸卬侯,以这样一事就能推测出当年,果真是后生可畏。不错,你们脱身之后,我就知道拓跋骋必定会庇护你们。若要除掉你们,唯有让他赶紧滚。若是当年,修骑王成功掌权,如今你们的境地也不会如此顺风顺水了。”

白朔邪咬牙切齿:“你就为了稳固你的王位,为了除掉我们白家。你连咸水关一带的国土都可以轻易舍弃?”

“咸水关一带本就不是什么军用要塞,即便丢了也是不痛不痒。且迟早会被拿回来的。”奕峦话锋一转,看向白鹿歌。“百战侯可知,为何修骑王当年歼灭了白家军,如今却还是没能执掌尤夷的大权啊?说来你可能猜不到,此事你也有参与其中呢。”

白鹿歌心里微微一颤,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她却犹豫着,不肯去相信自己心中的这个猜想。

“你若是猜不出,我可以告诉你。当年正是因为你向拓跋骋透露了当时瀚军驻扎的大营所在,使得拓跋骋趁机偷袭,将那一万多名士兵活埋。如此,在陨英大战中才使得他和修骑王的功劳平分秋色,让他得以保住了自己的地位。

你真以为,拓跋骋只是单纯的为了帮你泄恨?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此做就等于是让你再无平反的可能。但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你以为是你利用了他?实则是他利用了你!”

奕峦的言辞如刀锋一般,毫不留情地扎进了白鹿歌的心窝子里。

所以,上次奕峦说起此事时,会说此事要问也是问拓跋骋。说到底,这事兜兜转转这么久,最终还不就是为了利益二字。白鹿歌倒也不怪拓跋骋,只是当年的事抽丝剥茧说到现在,她实在已经有些疲于思考了。

霍麓展的肩膀忽然动了动,叫白鹿歌的神智被迫清醒了几分。

“别睡,鹿歌。醒醒!”

白鹿歌咬牙打起几分精神:“不睡不睡。我就是觉得这家伙叨叨了这么久,简直就像是催眠似的。你说了这么多话,就不觉得口渴么?天都黑了,我们在这儿陪你坐了一天,你也不说给咱们松个绑。”

奕峦冷笑:“百战侯这是不信我的话?”

“信啊,我为何不信?你其实不用特意说这么多,来挑拨我跟拓跋骋的关系。你说的这些,展哥哥早就已经跟我说过了。而且,我跟拓跋骋向来都是坦诚相对,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霍麓展看了看白鹿歌胸前流血不止的伤口,眉心紧锁。

“为何尚未止血?伤势究竟如何?”

常婉低垂着眉眼:“伤及血脉,止血颇为困难。她失血太多,需得服用汤药,缝合伤口才行……但现在这儿没有那些东西。”

追五哼了一声:“废物就是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主人留你一命到现在,你却还是这么无用。”

“你若是厉害,你可以来给她治伤啊。”常婉没好气道。“你除了会摆弄那些机关还会什么?不能给她止血疗伤还不是因为这儿什么都没有。”

“你还敢跟我顶嘴?”

追五抬手一挥,机关手中立刻飞出了一支长针,狠狠扎在了常婉的手背上。常婉痛得惊呼一声,两手颤抖着收了回来,手背鲜血蜿蜒而下。

她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手背,想要试着将那长针拔出来。但是那针轻轻一碰,就让她痛苦不堪。她只能咬牙忍痛,用噙着泪的双眼望向奕峦。

然而奕峦却对她视而不见。

白鹿歌讽刺一笑:“你也太惨了,一个小屁孩都能这么欺负你。你不是厉害得很么,还要找我报仇。你看看人家奕峦君,现在都不想搭理你。”

“你闭嘴!”常婉恼羞成怒地瞪圆了眼睛。

“你别多话了,留些力气。”霍麓展看向奕峦。“放了鹿歌,带她去城中治伤。”

奕峦冷笑:“未见到我的侄儿,你们都别想离开。”

白朔邪挣扎着撑起身子来:“你要是再不放了她,她就要死了!我姐要是死了,你谁也别想见到,我定杀了你!”

这话自然是虚张声势,实则连虚张声势都算不上。白朔邪现在别说是去杀了奕峦,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嘴皮子功夫,自然是没人搭理的。

“你放了她,我和白朔邪留在这里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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