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伴随着洪亮的声音,沈书魁梧的身影,行色匆匆的由门外赶来。

“书儿,大同监军何人?”

沈书顿住脚步,思索片刻,回道:“刘金。”

“监军几年了?”

“至今已有五个年头。”回话的却是李达。

“五年?”沈安眉头紧蹙,一个官员或军官在某地任职太久,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眼神刺向沈书,温怒道:“此次整治为何未处理?”

沈书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马不停蹄的赶来,热的有些冒汗,瞧见义父动怒,身体瞬间凉了半截。

“义父,大同锦衣卫汇报称刘金没问题,东厂提督刘公公也说不能动他。”

“刘泰?”

沈安心里越发难受,宦官整治的行动还未彻底结束,刘泰已经开始拉帮结派了?

自己看错了人?

莫非刘泰只是表面正直,实则野心极大?

两人都姓刘,莫不是亲人?

或者说刘泰本就是晋王的人?

明朝太监像是皇帝的触手,延伸至方方面面,兵部也不例外。

凡军队出征和驻守,必须有一位监军宦官监督军队将帅和作战情况,可以越过权利,直接向皇帝汇报。

监军宦官好比皇帝的眼睛,掣肘着军官的权利。

可人心是会变的。

刘金一个监军太监,把持大同已有五年,说他没问题,沈安是不会信的。

山西与晋王的问题很严重,却无人汇报。

其中,总兵童焕是晋王的人。

可山西的布政使二品,管行政的一省之长、按察使三品,管刑法、监军刘金都未向朝中汇报。

连锦衣卫都未汇报!

只有一种可能,一群人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看来山西晋王的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宛若大明身上的一块腐肉,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想到这里,沈安内心慌乱起来。

“沈公公,鞑靼十万大军随时可能进犯,可有良策?”李如松这老狐狸,心有主意却故意问。

“若只守不攻,宣府是否守得住?”

不待李如松回答,李达便抢答道:“前提是监军太监不插手。”

“哦?”沈安笑了。

从怀里拿出手绘地图,于桌面展开,李达解释道:“宣府左右为高山,占据天险,又修筑了长城,城墙结实高大,吴祥作为李家一份子,强处在于守,驻守宣府已有二年,从未让敌人马蹄越过宣府。”

不同于李如松的一步三看,李达性格较直,连吴祥是自家人的消息都透露了出来。

吴祥乃李如松娘家人,这虽不是什么大秘密,但能主动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我喜欢李侍郎的爽朗,不似你父亲,肚肠总是弯弯绕绕。”

听见沈安嘲笑自己,李如松面不改色,拱手道:“李某为官多年,小心谨慎惯了。”

“书儿,让锦衣卫快马加鞭赶往宣府,告知监军太监,若鞑靼进攻,宣府全权由总兵吴祥指挥,不得干扰。”

“是!”

俯视着地图上的大同,用食指点了点,沈安低声道:“宣府解决,只剩大同了。”

“李某推测,此次鞑靼进攻地点正是大同。”李如松忽然开口。

“为何?”

“吴祥驻守宣府两年,鞑靼未占一次便宜,反而是大同,年年有死伤?”

“为何总兵童焕依旧驻守,安然无恙?”

按理说,战争过后都会论功行赏,有奖有罚,童焕驻守的大同出了问题,为何还能稳坐钓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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