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画院之后,亦君的生活忙碌了起来:每二日便要去画院半日,这还是没有差事的情况下,如果有贵人安排差事,还会更加忙碌。

上次跟着沙院师入宫为新秀女们画像,一画就画了整整一日,回到韩府已是掌灯时分,让韩老夫人心疼得念叨了许久,直说让她回了画师这份差事......

不过,虽是辛苦,亦君却还是很喜欢画院的生活:沙院师每次都会让他们在闲暇时找一处画院角落画画。城郊画院风景优美,虽是同一处地点,每位画师却都会有不同的视角进行描绘,各有特色,而沙画师也会很仔细地为他们讲解,亦君非常喜欢这样的集体写生,新鲜有趣,也能学到不少技艺。

沙画师其人也非常怪异,平时不苟言笑,但一旦画起画来,便如同换了个人一样,神采飞扬,十分投入,讲解画意也是一样,而且见解独到,评说精准,很让亦君信服。

沙画师的女儿沙若素更是奇怪,每每遇见便是视而不见,哪怕亦君主动找她说话,她也是冷淡异常。

还好,虽有一些辛苦,亦君还是兴致勃勃、一心一意地适应,两三个月下来,竟也可以单独为贵人画些小像、风景,还得到了不少贵人的赞誉,让亦君不免有些小小得意。

三月三这日正逢亦君休息,韩老夫人起了兴致,让人在园子里的采菊台上摆了桌椅和各色茶果点心,带着孙女们一起游园品茗,吃到兴起,命人将玉壶古琴抱来,架在采菊台的空心石上,让晓月弹上一曲助兴。

晓月只得起身,坐在琴旁,纤纤玉指轻拨琴弦,便流出婉转琴曲,和着这春日晨风,和池塘的水声,品着香茗,别有一番意趣。

亦君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着,不仅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一刻自在。曲罢,众人皆赞,老夫人也笑着让晓月过来,道:“别说这三丫头,春天一到,也长个了,慢慢地也变成大姑娘了。”

晓月回道:“祖母,我还比二姐小半岁呢。”

韩老夫人笑道:“是啊,明年你们两个姐妹便都要及笈了。”

亦君吃完手中的糕点,又喝了口茶,道:“祖母,我们姐妹倆都小呢,容我们先自在这两年。”

韩老夫人宠溺地看了一眼亦君,道:“女儿家的时间可耽误不得。”

顿了顿,老夫人又道:“对了,再过几日便是我五十岁生辰,你们父亲着意要为我过寿,到时候你们姐妹少不得要见外人,到时候说话行事都要进退应矩。“

姐妹二人附身应是。亦君吃着点心,和祖母、妹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感觉生活无比快意悠闲。

韩远桥在大安朝廷中是个特殊的存在。名为太师,为朝廷要员,却并不参与朝廷各派势力,并没有实职。但身为太子老师,受到恩宠异常,众官员也不敢轻视。因此,韩老夫人五十大寿,众人也纷纷捧场来贺。

韩府为了招待宾客,请来了金陵城有名的戏班子,在荣安前的戏台上演出,招待男宾。而在荣安堂后两进的水木堂里,老夫人正和女宾们寒暄谈话。

亦君这日也是闲坐不住,指挥丫头们呢安排了宾客休息,又安排点心茶水,坐不了一会又要安排中午的饭菜摆放......

坐在老妇人身边了华服夫人道:“二姑娘也着实能干,是老夫人的福气呢。”

老夫人笑说:“是啊,我这二丫头,别的不敢说,偏是个有韧性的,就这一点,我瞧着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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