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听闻,小兄弟对家父推崇极高。在下甚是欣慰,也不与你虚言做作。在下只想入铁伯住处一观,还望公子行个方便。”
“你几个意思?这就是说,看在刚才我说了一些你父亲的好话,你听着顺耳,便不为难我,只要我让步让你去看看铁伯的住所,这事就算拉倒了。我就没事了,是这意思吧?”
“小兄弟这样想也自无不可。”
“这位墨先生,我仰慕你父亲。但不代表我就需要让着你,其实我不妨告诉你,我牙根就瞧不上你。你到此地,盛气凌人,看来是来了不少人。似乎是吃定我了,起码你是这般感觉的是吧?不过我告诉你,你的这点人,还真不够我塞牙缝的。”
“我不管你是谁,到我这里,守我的规矩。若是你好好说话,也许我会答应你,”
“好好好,小兄弟过人豪气过人,这七国的天下,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人敢如此与我这般说话,你算第一个。不过今天小兄弟既然这般说了,我便好好与你说话。”
“铁伯,乃是墨家门徒,多年前墨家巨子易位。铁伯带走了墨家信物,墨雪剑。一走便是多年,搞的墨家巨子无令,号令难行。在下近日得知,铁伯与此地出现,所以匆匆赶来,欲劝说其归还墨雪剑。在外监视多日,未见踪迹,所以想入内查探一番,好确定其下落。”
“很好,墨先生这样说话,倒是省去不少麻烦。在下本是这山村之人,几个月前。此地遭到胡人劫掠,村中上年岁的悉数被杀,年轻体壮的被劫掠掳走。在下与一些玩伴在山中捕猎,幸免于此。归村之后,掩埋了亲人和乡党,未见铁伯尸身,料想不是被掳走,就是避祸而去。至于你们墨家信物,在下未见过。至于这两口窑洞,在下不能让你入内一观,因为有在下这些时日打造的器物。”
“小兄弟所言我倒是相信,不过我还是要入内一观,在下的门徒有人擅长追踪之术,只要入内找到线索即可,不会窥探小兄弟的器物。”
屁,不窥探也不让看,里边全是炮弹,和炮具。看丁丁的看,肯定是坚决不能看。
“墨先生,这两口窑洞,自铁伯失踪之后,已经翻修扩大,不是原来的模样。其实先生可以想想,胡人劫掠,铁伯未见尸身,那不外乎无非就是两个可能,其一,铁伯被掳,那么这个村子,连一把菜刀都没留下,别说墨雪剑了,肯定也会被胡人带走。其二,铁伯避祸而走,那么墨雪剑如此重要的东西,自然随身带走。”
“墨先生,你追踪铁伯多年,也是近日才得到消息,说明铁伯早有办法对付你们的追踪,否则不可能多年追踪不到丝毫踪迹。我想,墨先生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你无非就是想着铁伯平时居住此地,可能将墨雪剑妥善隐藏。胡人劫掠突如其来,铁伯可能仓卒不及,无法带走墨雪剑。要不就已经被杀,要不被掳走。而墨雪剑很可能就藏于窑洞之内,我说的没错把。”
“小兄弟过人心思缜密,绝非一般,但事关墨家之根本,在下必然要入内一观才能放心。希望小兄弟成全,不然在下只能用强了。”
说吧,单手自空中一挥,转瞬间,三四十个黑衣人,手持兵器,越过院墙,冲进了院内。
“福伯,召集侍卫,守住窑洞,没有兄长的命令,任何人近前一律格杀。”
“诺,所有人守住窑洞。”
白冰的侍卫也有五十多人,瞬间守住了窑洞,双方对持了起来。而白冰,廖姜,郑姬三人,紧紧拱卫着雷云,手握剑柄,随时准备长剑出鞘。
“哎,墨曜前辈,想你一世英明,兼爱非攻,尚同尚贤,非乐非命。看来是后继无人了。”
“这位墨先生,你真以为,你能对我用强?”
“小兄弟,你不要以为有几十个护卫便可与影墨抗衡,这天下没有人敢和影墨为敌,哪怕他是王公也不行。”
此时的墨植,爆发出强大的气场,显得吊炸天的感觉。真的和黑社会打架差不多了。
“那好,墨先生,我先去取出一物,你且看看如何。然后咱们再说。”
转身进了窑洞,拿起了麻布包裹的纳西尔剑,又取出了一把唐刀。大批的武器装备都已经下发,这只是备用的一些。出门顺手把唐刀扔给了墨植。
“先生不妨看看此刀如何?”
“嘶,此法,通体如墨,只有剑锋透出寒光。这铁,极好。此刀已是不可多见的宝刀了。”
“先生看见这刀,动心吗?”
“小兄弟,我的确动心,如果小兄弟想卖,在下可付万斤求之。”
“贤弟,拔出黄泉剑,但不要给他,”
白冰闻言请拨剑柄,一声剑鸣,月光下,黄泉剑宛如一汪秋水,剑光冲天而起。
“墨先生,此剑,你动心吗?”
此刻,墨植眼中爆发出强烈的狂喜之色。与之一起的影墨门徒面露狂喜之色,有些已经显现出贪婪之色。
“小兄弟,。。。。。。。此剑我欲百万金求之。”
“墨先生,这些剑,就是在下打造的剑,这就是我不让你们进去的原因,我非常清楚,这些剑,对你们江湖豪侠意味着什么?”
“我不怕得罪你们这些影墨豪侠。自古清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而能让你们这些人动心的,无外乎就是这些宝剑,宝刀。这就是在下打造的器物,所以窑洞我不会让你们进去。不知墨先生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静,近百人,对峙在院子里,但没人发出一点声音。墨植在思量,众人都异常的紧张,因为这里随时可能爆发一场惊天大战。倒是雷云现得一点无所事事,索性坐下,开始喝茶了。害的白冰白了他一眼。
“门主,那三个人全部用的是这种剑,我们的剑,只碰了一下就断了。仅仅十几招,我们就被擒了。”
此时被擒的三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倒是让雷云一乐。这几个家伙倒也实诚。
“墨先生,考虑好了吗?是准备用强呐,还是坐下来喝茶?”
此时墨植一直在沉默,思考,倒是有几个影墨的门徒在交换眼神,渐渐地,几人开始缓步上前。雷云叹了口气,喝下了一杯茶水后,看着几个缓步上前的影墨门徒。其实雷云现在心里清楚,墨植正在犹豫,而这几个混蛋显然是准备造成一个事实,只要他们动手混战开始,墨植就不得不开战,事后最多训斥这几个一顿,绝对不会有过分的惩罚。
“果然要如此吗?那就开始把。冲锋我在前,陷阵首当先。堂堂男儿汉,一勇万敌寒。”
突然间,马蹄之声惊如奔雷,自远而近,片刻间,漆黑如墨,月光下散发着黑色光芒的骑兵马队撞塌了围墙,冲进了院子。所有影墨的门徒包括墨植在内全部僵硬的站立在原地,再也难以迈动双腿了。
整整300骑,整整齐齐的排列,黑色的甲胄,黑色的战刀,黑色的弓箭,连马都被黑色的甲胄包裹。这帮游侠哪见过这样的阵势。这怎么打?连个缝都找不着,连人代马被甲胄覆盖。围在近处的,以刀对着敌人,远处的以弓箭对着敌人。关键是,从墙塌了以后,这群人再无声息,地下,就是默默的围着敌人,看架势,只要雷云一声令下,这帮影墨的人绝对不是被剁成肉酱,就是射成刺猬。
“墨先生,不要以为,几个门徒私下近前,引起火并。你就可以不用背负持强凌弱的骂名。更不要以为,几个杂碎门徒能把我怎么样。你敢说你刚才没看见他们欺身近前,准备动手?你不过是象征性的思考一下,门下忍不住动手了,到时候,所有我打造的兵器都会被你们拿走,而那几个不尊门主之令私自动手的人,也会被责骂几句而已。我说的对吗?”
“你现在还认为,你可以对我用强吗?
“小兄弟,既然你点破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在下确实有此想法,否则我会制止他们。不过说真的,你敢把我怎么样?只要我在这出事,天下影墨,必然追杀与你,直到杀死你为止。你可敢赌一赌?”
“好,很好,我就喜欢光棍的人,墨先生真的很光棍。但是你记住,唯一能让你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但绝对不是我怕被追杀,而是你是墨曜的儿子。仅此而已。”
说吧雷云单手合环放入嘴里,用力一吹,一声尖利的口哨划破了夜空。片刻之后,两道橘色的光芒划破夜空,直奔对面的高坡,还未击中高坡,又是两道橘色的光芒直射而出,再次直奔对面高坡而去,轰。轰。。。剧烈的爆炸,强烈的冲击波,震的人内府阵阵的抽搐。轰。。轰。。。第三组炮弹爆炸之后,巨大的高坡开始承受不住,塌方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而雷云只是淡淡的品了一口茶。
“墨先生,你刚才说,我要承受天下豪侠的追杀?你说我现在,率领我的黑甲铁骑,奔赴楚国,到你的影墨老窝去看看,顺便把刚才的那些会爆炸的玩意,往你的老窝里扔一些,你感觉如何?到时候,还有多少影墨来追杀我?再或者,我干脆带着我的黑甲转转七国,造访一下所有的影墨游侠,你看如何?”
“小兄弟,在下失礼了,你把我们困于此地,你到底要做什么,开口便是,在下能做到的自当尽力。”
“我困住你们,是在考虑要不要把你们斩草除根,我知道,你们现在外边已经没人了,把你们杀了也就杀了。但是你不要忘了一件事,并非我要困住你们,而是你们不远千里寻找墨雪剑来到此地,说到底,不过是我不让你们进我的窑洞,而你们,要对我用强而已。而我现在也可以对你们用强。似乎这很公平。”
“小兄弟,在下确实冒昧了,今日我们认栽了。在下不敢期望小兄弟放过我,只希望放了我这些部下,在下马上自戕。以谢公子。”
“呦呦呦,到现在了还跟我耍心眼是吧。我放过你的部下,你跟我自戕,然后你的部下把帐都算在我的头上,到时候满世界的追杀我,你想的很不错啊。”
其实雷云没准备杀他,否则哪来那么多废话,直接就乱刀砍死算了,之所以说这么多,做这么多,只为一件事,那就是威慑。必须要把这群人完全彻底的搞到害怕,搞到服气。不然即便是杀了,以后也会很麻烦。
“那小兄弟你说怎么办?若是小兄弟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划出道来便是。”
“好,这还算说了句实在话,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们找墨雪剑,谁能说出来,墨雪剑,无锋,如墨,似尺而非似剑为何为剑。是一把什么样的剑?答对就全部走人。答错全部都得死。”
被围住的影墨弟子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实谁也答不上来。墨植沉吟半晌看着雷云。
“在下不知,公子明示,好让我等死个明白。”
“墨雪剑,无锋,非攻也。如墨,墨学也。似尺而非似剑为何为剑,似尺,公平仁爱也。非似剑为何为剑,明知不可为而为也。你父墨曜不传你墨雪剑,便是你不懂墨雪剑,更不能领导墨家。何为侠?你们这些游侠,自以为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但实际上呐?如果你们真是以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为己任,刚才为何有了巧取豪夺之心?你别不承认刚才你们就是想杀人越货。”
“你们这些游侠,竟然不知道侠为何物?可笑你还称什么游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才是侠义之道。当下胡人劫掠,害我百姓,正是你们游侠一显身手的大好机会。虽说你们无法正面和军队较量,但是打探消息,行刺暗杀总可以把?可你们算什么什么侠?你敢说你没有敲诈勒索?你们敢说你们没有骚扰过百姓商家?你们就是流氓黑社会而已,游侠以武犯禁,我为什么不能杀你们?杀了也是为民除害。”
“今天,我不杀你们,因为我怕脏了我的手。我告诉你们,你们不配拥有墨雪剑,即便日后你们拿到了墨雪剑,你们也不能号令天下墨者。因为你们不配。你们如果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只会玷污了墨雪剑。名剑有灵,如果有一天,墨雪剑落在你们这帮人手里,还不如断了来的更好。算算算了,我懒得给你们再说。告诉你们,墨雪剑,在我这啥也不是。啥也不算,我随随便便拿出一把剑都比墨雪剑好,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滚把。”
此刻,墨植呆若木鸡,所以影墨之人各个垂头丧气,他们横行七国各个如骄傲的公鸡一般,誰敢如今天这般奚落他们,可偏偏就碰上了一个雷云,说出来的东西让众人哑口无言。根本就无从反驳,你说发脾气掀桌子把,问题是有三百骑黑甲正威风凛凛的对着他们,别说砍死他们了,就算是钢夹战马的一波冲击足够把他们踩成肉泥了。这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搞了半天,自己这些人还号称游侠墨者,在别人眼里居然是这样的样子,你说怎么可能不垂头丧气。
“让开一条道路,让他们滚蛋。我看见这帮人就脑袋疼。”
“小兄弟,今日影墨算是汗颜了,小兄弟一席话醒聩震聋,在下受教了。今日之事算是我影墨欠下小兄弟个人情。他日必报,在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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