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城墙上大大的油桶,破旧的投石器,插满箭矢的移动箭台,弓箭成了抵御的利器,也是最有效的攻击。
若论数量敌军约为己方两倍,占有强大优势,但因马匹和大型兵器皆淌河不便,所以才让一众人撑了如此久,但弓箭总有射完之日,飞石亦有投尽之时,到时破城便在转眼间。
峣玉依旧跟在军医身后围着伤者团团转,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那极考验专业手法的除箭头,她依旧望而生畏。
压抑和死沉的氛围漫延在城中,日日的重复死人,正极大考验和折磨着将士的忍耐和意志。
峣玉虽嘴上不言害怕,夜间却噩梦连连,醒来时一头惊汗,然后望着木窗外那片暗黑色的天空,直至转为暗青,再汇入东边的第一缕白光。
又开始了,也许今日便至大限。
城楼上布有数名弓箭好手,将涂油的箭头点火,不停朝敌人发射而去,敌人以盾抵挡,或前驱行进,或中箭倒下,短短的一个时辰,已突破至城门边上,一个指挥的统领狂声叫嚣着,让城楼上的人滚下来受死。
但秦非面色冷峻,仍未下令出城迎敌,只下令放掉全部的箭,石头,投掷长枪,敌人一一倒地,但不过是瞬息,后方部队又卷土重来,此际已穷途末路,除出城迎敌外无计可施。
一众人面目愕然,生死亦在瞬息之间。
忽然城下万人中央,一人豪气冲天,长枪上挂着一个红布方包袱,枪头向上一挑,那包袱便在空中疾转几圈,一瞬露出其真面目。
众人登时不动,然后惊呼声群起,近身之人挥刀剑齐齐指向那马上的蒙面之人。
峣玉从城墙上探出头来,眼神死死盯着那距她几里相隔的人。
她的心脏尤被人捏住,颤栗不止。
秦岂,你那般精明理智,定然不会如此地疯狂不要命?
那人身形坚定,似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环视周遭一圈,仰头喝道:“主将苏重人头在此,不要命的尽管前来。”
面覆黑布在风中落地,那人真面尽现。
一众敌军猛然一惊,竟生生后退几步。
“你……你不是……死”,一个士兵哆哆嗦嗦还未说完,便立即瞳孔圆瞪,捂腹倒地。
一瞬的沉寂后,一将领高喝道:“杀了敌方主将,且随我回去领赏!”
极无人性的厮杀开始了,又一次。
峣玉瞧见他面容的那刻,心如临深渊。
正当她被浓浓的绝望笼罩之时,忽瞥见本紧闭的城门已大开,而城内轻骑兵正蓄势待发,然后战旗一挥,千众轻骑兵哄然而出,敌方因注意力被转移,一时无法反应,阵型被一举冲散,双方陷入混战之中,厮杀的声音响天彻地,久久不绝。
而被众人包围其中的秦岂,正挥斥长枪,斩杀着来自四面的敌人。
不远处,风卓与许沉应正厮杀而去。
峣玉眼神一刻不敢松懈地盯着城下,忽然肩处被轻扣了一下。
她转过头来,惊喜地将眼前人揽入怀中,“阿镜,太好了,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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