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快要到达知州衙门的时候,才刚刚交了五更,天还是无穷无尽的墨黑。由于事前韦荣琰让侍卫先行给花二爷送了信,衙门口早派人等在那里,一见马车来,听见是韦七爷便开了小门,让马车进去了,马车顺着夹道一路往东偏院的去了。
浓黑的冬夜里,声音显得格外地清晰,花二爷还有凌葭、绿竹早早便走出院门等待着,此时远远地听到了马车的声音,心里激动,眼泪横流却不敢高声喧哗,只巴巴地听着马车咕咕噜噜的声音一点点的走近。
马车到了门口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驶进了院门,众人又跟着马车走了进去。马车进了院门便停下了,门里点着一盏风灯,亮光透过橙黄的灯罩,在这黑暗里开拓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晕,虽是不太亮,众人好歹是能够看清人了。马车的门打开了,韦荣琰弯着腰抱着花其婉出来,踏着矮凳轻轻地走下来。
花二爷看到婉丫儿横躺在韦荣琰的怀里,一直吊着的心,更是到了嗓子眼,孩子到底受了多大的伤,到现在还不省人事。二爷着急地走上前,就手想要接过婉丫儿。
韦荣琰看到花二爷伸出的手,顿了顿,还是小心翼翼地想要把婉丫儿交到花二爷的手上。他其实并不想将丫头交给他人,即便这人是丫头的父亲,但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回了家,丫头便不再属于他。
手臂刚刚松开了一点,花其婉自睡梦中无意识地挪动着身子,双手也紧紧地攥住韦荣琰的衣襟,生怕抱着自己的人将自己丢弃了,又紧紧地窝靠回了韦荣琰的怀里。
韦荣琰顺手又收拢了双臂,对花二爷轻声说到:“丫头受到了惊吓,还是直接到屋里去吧。”说完便率先抬脚走向后院去了。
南方的屋子一般没有地龙,只是花其婉畏冷,在她的闺房里和容氏的屋子里皆都装了地龙。这东偏院平时鲜有人住,偶尔作为衙门接待上宾的住所。自从花二爷上任以来,也只有韦荣琰在这里住过,自然,这里也没有什么取暖的装置。
冬夜湿冷,花其婉自小身子便有寒症,所以,花二爷是紧急吩咐衙役搬来两个炭炉,放置在寝室里,样式普通,好在是铜质的,而且容碳多,这会儿正烧上来,屋子里虽不至于多暖和,至少将寒气祛除了。
韦荣琰抱着花其婉走到床边,看到床铺已经铺好了,凌葭赶忙走上前来将被子掀开,里面放置了两个汤婆子,上下各一个,这样丫头睡着里面,应是不觉得冷了吧。
韦荣琰想着这些,弯腰将花其婉轻轻地放置在床上,不等将手撤出来,花其婉又是一阵慌张,手紧紧抓着韦荣琰的衣服一直没有松开过,这会子更是开口喃喃求救:“小叔,不要丢下我,婉丫儿害怕。”
虽是声气不大,但是站在后面的花二爷还是听了个清楚,心里莫名地不是滋味,自己的女孩子受到惊吓,心里渴望的不是父亲的保护,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这让他情何以堪?
瞧韦荣琰的举动,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疼惜,对,就是疼惜,再想到他此次冒险去海上,名为剿灭倭贼余党,实为营救婉丫儿,如果不是婉丫儿落入敌手,这次的围剿行为大可不必,一个不慎也可能葬身大海也不可知。
想到这些,花二爷心中大大地震惊着,不免觑眼打量着韦荣琰。
韦荣琰知道花二爷听到了丫头的呓语,心中肯定有想法,但他仍是不慌不忙地自花其婉的身下抽出手来,一手握住了丫头的手,一手轻轻地给丫头盖上被子,坐在了床边。
“丫头,乖啊,小叔还有你爹爹,都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你安心再睡会儿,等天亮了,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爹爹、娘亲,还有你的丫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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