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长宁看着他身上规整的大红衣袍,不禁如释重负一般轻舒了一口气:“都成亲了,是有家主的样子了。往后这百宁侯府,可是指着你撑起来离开。”
荣若又咧嘴傻笑了下:“二姐言重了!光耀门楣可能是难了些,但守好侯府,还是做得到的。”
“好。”荣长宁点点头,欣慰的拍了拍荣若的肩膀:“太子殿下和你二姐夫被召入宫,没等你礼成,莫要介怀。”
“二姐说的这又是什么话?怎会介怀呢?”说着荣若脸上的喜色稍稍渐褪,拉着荣长宁的手走到一旁去:“二姐可知道,圣上为何会召太子殿下和二姐夫入宫?”
就见荣长宁理所当然的摇摇头:“难不成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离怨哥哥知道。听说是戍守疆域的刘参将擅自带兵离开疆域,奔着皇城的方向来了。大抵是听说了陈婕妤的事……”
荣若这一说,荣长宁才想起来,远在疆域还有一个人心中记挂着宫中的陈婕妤。
……
庄重的紫宸殿,威严的天子,沉重的紫方铜香炉里生出淡淡的龙涎香。盘龙柱下白楚熤同萧祁禛并肩而站,垂头低眼等着天子发话。
可天子在上,沉着如同磐石一般,不声不响也不动声色,叫人难以揣测他的意思。
等得久了,白楚熤不忍回眼看向太子殿下,就见太子殿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吭声。
又过了半炷香的时候,头顶的圣上终于发了话:“守城将擅自离城,是重罪。刘桓恕不单单带兵离城,还直逼皇城。到底意欲何为?阿禛,你说。”
萧祁禛紧低着头,拱手掩住脸:“儿臣不知。”
“阿熠呢?”
“臣……”白楚熤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和太子殿下一样说出了一句:“臣也不知。”
“不知?我看他是伙同南疆蛮人,直逼皇城意欲造反!其罪昭昭,定当诛杀之!”
听到这白楚熤不禁喊了一句:“圣上!”
太子殿下听哦了,赶紧转眼给白楚熤使眼色,但白楚熤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刘参将只是带兵离城,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未必是真的想要逼近皇城!”
听了白楚熤的辩解,殿前龙椅上的皇帝当即变了眼色:“那你说,他想干什么?”
“……”
白楚熤答不上话,因为他知道,刘桓恕一定是意在皇城的。将心比心,若是自己失去了长宁,那该是什么样的痛楚?
遂白楚熤大抵知道,刘桓恕在听说陈婕妤暴毙于掖庭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境。
戍守疆域的劳苦无所谓,边塞生活的冗长无味也无所谓,不能与她长相厮守也无所谓,独独她过得不好命丧宫门里这件事,刘桓恕有所谓。
他定然忘记了自己身为守城将不许擅自离城,也定然忘记刘家上下八十余口也尽在皇城,更是忘记,自己已有发妻……
跋山涉水意欲直逼皇城。
但白楚熤也知道,这一定是刘桓恕一时昏了头才做出的事。只要想办法叫他静下心来,便不会再做出这样的同天子叫嚣的事情。
眼前天子不怒而威,眼中藏含着杀机。
太子殿下见了,也抬手上禀:“父皇,明武侯说得不无道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摸不准是遇上了什么事来不及上禀。”
“若真如此,陛下就此处置,是否显得草率了?”白楚熤直言,太子殿下都跟着提紧了心。
说不定许久之前父亲便知道了刘桓恕与陈婕妤的旧情,这会怕是正因为刘桓恕的作为而努着,白楚熤这般求情,怕是结果也好不上哪里去。
于是抢过白楚熤的话茬道:“父皇,明武侯的意思是,咱们且再等等看。”
“那你们且说说,朕要等待什么时候?”
“……”
“……”
圣上见两人都不说话,提手便将手旁的折子扔出去砸在白楚熤的头上:“等到他攻城略地?”
说着随手又抄起一本折子,飞出去便砸在了太子殿下的头上:“还是要等到他杀进皇城?”
下边两人齐齐跪下:“父皇息怒!”
“陛下息怒!”
“若是如此,反倒成了朕的不是?想我大齐不能自治,何谈开疆拓土?”而后就见圣上轻叹一口气,略显疲乏拍了拍手旁软枕:“就算刘桓恕没有谋反之心,疆域的守城将带兵离城,若此刻南疆三十六部来犯,又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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