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再往前二十里左右,便是虔州的信丰了。”

听到斥候的禀报,坐在马上的刘岩想起了动身前在《元和郡县图志》上恶补的虔州地理:“信丰县,献帝初平二年分南壄(ye,第三声,通野)立南安县,晋武帝改为南康。永淳元年析南康更置南安,天宝元年改为信丰。”

刘岩与卢光稠大军的进军路线不同,卢光稠是从赣县出发,途径南康、大庾两县,直取仁化而至曲江城下;而刘岩的一万大军由曲江出发后,溯着溱水(今北江)东面的支流浈水(今浈江)而上,一路行经韶州的浈昌县、始兴县。

过了始兴县,便是浈水发源地、虔州的信丰县,拿下信丰便可直捣赣县。虽说二人路线不同,但进军方针却是一致,尽可能少攻对面城池,早日到达州治。

收起了自己思绪的刘岩问向斥候,“你一路打探,可曾遇到过敌军。”

“禀行军司马,说来也奇怪,小的几人前去打探,沿路未见一个虔兵。”汇报完的斥候还偷偷往上瞅了一眼刘岩的脸色,见他不喜不悲,又赶紧低下了头。

刘岩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嘀咕着,“这是搞得什么把戏,虔州的兵都缩回县城里了么。”

“我看县城里像是也没有。”那斥候居然顺嘴就插了一句。

马上的刘岩佯装一怒,朝他喝道:“我千叮万嘱叫你不要靠近县城,以防打草惊蛇,你却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还顺手朝斥候空挥了一下马鞭,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快说,看到了什么,敢有隐瞒,军法从事。”

“司马息怒,我等也没靠近看,只是远远地望着城中城门大开,城头上什么旗都没有,才作此猜测。”刘岩这么一吓,那斥候连忙有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解释,生怕受罚。

这消息倒是让刘岩犯了难,他朝向一旁的苏宇等人,问道:“这是在学诸葛亮给我摆了个空城计吗?”

“司马,这诸葛武侯的空城计,不过是晋人郭冲杜撰的;当时司马懿远在荆州,如何能与武侯交战;这空城计绝无退敌之理。”梁克贞到底是年少,当着面让刘岩有些难堪。

苏宇则不以为然,为刘岩辩护道,“春秋之时,郑国的叔詹不就用过空城计么,退了楚国公子元的六百乘战车,粱司兵不可如此武断。”刘岩听罢,心里暗暗给苏宇点了个赞,又腹诽着梁克贞情商真低,但也没有记恨他。

然后他又听苏宇接道,“不过这叔詹能以空城计退敌,全赖有齐国为援,可虔州如今又有谁能来援;若是只有数百人藏匿城中,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刘岩对苏宇的话颇为认同,“传令全军继续前行,再多派些斥候四处查探,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耍些什么花样。”

清海军右厢这一万大军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来到信丰城下,刘岩远远地望着洞开的城门,果如斥候所说的一样,城门楼上什么都没有,十分诡异。

刘岩望了左右,也不知道该派谁先入城中,突然身后的谢贯下马请缨,“司马,谢贯愿为前驱,入城一探虚实。”

见有人毛遂自荐,刘岩十分高兴,令谢贯先带五百人入城,还嘱咐他千万小心,不要冒进。

望着谢贯领兵远去的背影,刘岩匿笑道:“若是族兄在此,以他谨慎的性格,定会迟疑不久。”

刘岩对刘全智反对他出兵颇有不满,加上苏宇可靠,就生了不带他的意思;恰逢刘全智染了春寒,刘岩便用这个借口让他在韶州好好养病。

谢贯引了五百人,大摇大摆地入了信丰城门。见街道上只有些零零散散的平民,大路两旁门牗皆是紧闭;谢贯命手下人散开,分别上城楼、街中小巷这些容易藏人之处,仔细搜寻。

眼巴巴地在城外等了大半个时辰,刘岩等的心中都有些打鼓了,终于等来了引兵而还的谢贯,谢贯刚到身边,刘岩还没等他喘口气,便问道:

“如何,城中可有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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