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孟星澜没有急着起床。陆知辰差不多快好了,生活能自理,所以她就没什么要忙的事情。

呆呆望着屋顶,她有些怠惰,没想好怎么面对陆知辰。昨夜可能受了风,睡了一夜反而觉得骨头疼得慌,完全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感觉。再睡会吧,她劝自己,于是又阖上双眼假寐。如果运气好真的睡着了,就是个美好的回笼觉。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条冷帕子搭在额头,孟星澜挣扎着想坐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哪想到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陆知辰焦急万分,炉子上煎着药,他就在厨房里走来走去,不大的地方没走几步就得换个方向,他也不嫌烦。

孟星澜脸上冒出红疹,又发着烧昏睡不醒。

“孟星澜,醒醒,起来喝药。”陆知辰一手把她抄起揽在怀里,一手端着药,已经放温,此时温度正好。

孟星澜没有清醒,稀里糊涂配合着喝完药又躺下,人事不知。这情况比陆知辰发病时糟糕许多。

陆知辰坐立难安,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孟星澜还是感染了痘疹。细算日子,离他们挤在地铺上过夜那晚刚好满五天。

“天选之子”陆知辰心中五味杂陈,眼前的这人太过古灵精怪,一会儿一个样子,他被耍得团团转。

他学着孟星澜为他做的一切,笨拙地帮她宽衣擦身。擦过一遍后,狠狠把手巾扔进水盆,自言自语:“都这样了,你不嫁我还能嫁谁!嘴硬得要命!”骂着骂着又心疼起来,也许昨晚孟星澜已经发烧,才说了那些胡话。

冬衣穿得厚,他平时没怎么意识到。现在孟星澜被子底下几乎未着寸缕,就算他闭着眼睛擦,也感受得到线条起伏。十七岁的少年血气方刚,越想越不能想,竟缓缓流下鼻血。

陆知辰看她还昏睡着,自己出屋带上门,到屋后山林里疯狂纵跑跳跃,看到粗壮的树上去就是一掌,不大工夫还抓到只山鸡。他把山鸡拿绳子捆住扔到厨房里,自己仍旧在外头闲晃,终于感觉累了才回屋里坐着。

他不想面对孟星澜,昨夜她说的话太过伤人,被子下的软香身体又太过诱人。可孟星澜生着病,又不能不管,此病凶险,万一,万一要是没抗住像那个草席里裹着的小孩陆知辰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像孟星澜这样矛盾的人,他不知该如何处置她,以往学的任何手段都用不上。孟星澜不哭不闹就把他打得一败涂地片甲不留,心智根本不像寻常女子,她太独特,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饿”床上的孟星澜醒来觉得胃有些痛,想想大概是饿的,于是要求吃饭。

陆知辰听她说一个字,便心软得不行,凑上来温言细语道:“你醒啦!除了饿还有哪里难受吗?”说着把她额头的手巾拿开,用手背试试额头温度。还好,不算烧得很厉害。

孟星澜只当自己睡了个回笼觉,疑惑着反问:“应该有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伸手去推开额头上他的手。

光溜溜的手臂伸出被窝,孟星澜眼睛发直,不可思议道:“你做了什么?”她拉起被子低头瞧一看,满脸震惊,赶紧把双手紧紧压在被面上,惊讶地不住大口吸气。

“陆知辰,亏我把你当人看!”孟星澜闭上眼睛仔细搜索脑中记忆,可干干净净什么画面都没有。她干脆坐起身来,被子紧紧捂着胸口,歪过头狠狠盯住陆知辰。要是眼神能杀人,陆知辰已经被凌迟干净只剩骨架。

“我不是人!行了罢!”陆知辰嘿嘿一笑,也不解释,将错就错多好玩。

孟星澜的后背光溜溜暴露在空气中,几缕长发遮不住多少地方,不规则分布的红疹一览无余。陆知辰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他稳住声音说道:“你别慌,我跟你闹着玩呢。星澜,你看看自己的手臂,是不是有红疹?”

孟星澜依言低头一看:“有!”她又掀开被子看自己前胸,果然生了不少红疹,感染痘疹无疑。

她只短暂惊惶失措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她赌输了。她没有抗体。陆知辰不是她救的。原本用于救陆知辰的方法没效果,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孟星澜苦笑着摇头,平静接受事实。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

她伸手抓起中衣,边穿边说话:“陆知辰,我真的很饿,有吃的吗?”

“有粥,我给你端过来。”陆知辰眼睛没离开过她的背,直到衣料完全覆上,才走去厨房端食物。

一碗小米粥,炒了盘鸡蛋,还有两个桔子。他刚刚在山上摘的,野桔子还挺甜。

孟星澜在吃饭前先道歉:“对不起,误会你了,你挺是人的”

不提还好,这话一说,陆知辰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久了,她居然还觉得自己是个流氓。念及此处,他破罐破摔道:“我当然是人。不但是人,还是个男人!实话告诉你,我刚才流鼻血啦!”

孟星澜低着头从他手上接过粥碗,镇定说道:“哦,那你不要吃桔子了,桔子容易上火。”

这根本就不是桔子的事儿!

陆知辰一手端着炒鸡蛋,一手拿桔子坐在床边伺候她吃饭,心里愤愤不平,怎么就算比脸皮厚,还是自己输?

陆知辰看她胃口还好,心中放下大半,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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