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冷笑:“皇兄又何曾将乔儿视为妹妹?”

沈意远大笑,沈乔首先是一颗棋子,其次才是他的亲妹妹。主次关系,没有人比他更明了。血缘至亲,他还是会顾念的。

“不如朕赐李思死如何”沈意远堪称俊秀的脸上充满暗色。

沈乔不可置信道:“你疯了!”沈乔盯着沈意远,却觉得眼前这个人令她恐惧:“平南王重权在握,你不敢。”

他不就是为了平南王手中的权力,才将沈乔嫁给李思的吗。

“权力?”沈意远不置可否。他温柔的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还能有什么权力。”他收回兵符,平南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杀鸡取卵。”沈乔道。她虽然骄纵任性,可她也明是非,知对错。她从小不在宫中长大,还没有见惯这些阴谋阳谋,她只觉得无比反胃。

“圣上!”在平南王府外守卫的侍卫进来通报。在沈意远的耳畔说道:“徐娘娘出入东宫,太子妃殁了。”

听及此,沈乔的手颤抖的厉害。

沈意远终究是失了兴致,只冷冷丢下一句:“回宫去看看母妃,省的她整日扰朕清净。”裕皇贵妃思念女儿,久而久之便成了心疾。

沈乔目送沈意远离开。他的鲜花着锦,山呼万岁。是用无数人的命运换来的。一如她。

...

大昭明帝驾崩三日之后,六皇子沈意远登基。奉已故慧娴皇后为圣母皇后太后,圣母裕皇贵妃为母后皇太后。

皇太后迁入慈宁宫。

后宫无所出的妃嫔,前往乾陵为大行皇帝守孝。

周杳杳越过寒风万重,越发觉得那人的眉目看不真切。徐娩站在他的身侧,与他分享今日的喜悦。

朝廷重臣于承天门内观礼,礼部的筹划是充分而又周到的,庄严隆重却又念及先帝。想必是在试探新帝的喜好。

唯有陆景行不曾到场。

昨日东宫归去,陆景行便大病一场。太子妃的丧事由宫中料理。新皇御口,与故太子沈听澜合葬茂陵。

全了夫妻情深。

“到陆候府。”周杳杳自承天门而来。上了停在宫门的马车,对马车夫道。

门前冷落鞍马稀。陆候府门口的两头石狮子依然肃穆,曾经喧哗,现金是门可罗雀。守在门口的小厮正在打瞌睡,想来是天寒地冻的,人也格外疲倦些。

周杳杳行至门前,轻声叫醒了守门的家丁。那位家丁不好意思的挠头。周杳杳说:“我要见陆小侯爷。”

家丁对着周杳杳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侯爷吩咐,周姑娘进侯府,不用通报。”

周杳杳同样对家丁一笑,然后踏步进了侯府。

侯府服侍的众人,见是周杳杳,纷纷对她行礼。陆景行的贴身护卫,也是心腹引周杳杳进了房间。

“陆景行?”周杳杳闻见满屋子的酒气,还有打翻的酒瓶。陆景行朝她而来,醉醺醺的模样,并不清醒。

周杳杳看见屋子里的情形,微一皱眉,瞬间便明了了刚刚她一进门,那些下人如获大赦的模样。陆景行看着周杳杳,愣了半晌,然后才道:“谁让你进来的。”

“你让我进来的。”

周杳杳无奈,侯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拦她,那位叫乌启的护卫甚至还把门闭上了。

陆景行全身素白,脱去了平日的紫衣,周杳杳更觉他清瘦。周杳杳看着陆景行,总觉得寂寞如斯。

周杳杳向前一步,抱住陆景行,一如昨日。她又嗅到浓淡适宜的紫檀香,顿觉比以往多了一份雪意。

“陆景行。”周杳杳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目光灼灼。她看着他的模样,眼圈乌紫,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周杳杳牵住他,陆景行也任由周杳杳把他扶在榻上。

周杳杳坐在一旁,陆景行的头枕着她的双膝。她把手覆在陆景行的眼睛上,小声说道:“睡一觉吧。”

她看着陆景行,实在是觉得心疼。少年眼中的隐忍和落寞,她都能够读懂。

“你娶我。”周杳杳依旧把手放在陆景行的眼睛上,然后这样对她说道。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陆景行眼睫颤动。

她怕陆景行误会,又添上一句:“我知阿姐新丧,你也无心其余的事情。我也顾不上其余的礼节,你我本就有婚约在身,我想早一点嫁过来。”

“你以为如何”

周杳杳这样问他,她也顾不上繁文缛节了,一日没有过府,她便放心不下。她坐着,等着陆景行的答复。

陆景行的呼吸声渐渐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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