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殿内越妃披发素颜跪在地上,双目红肿,令人望之心怜。
“不过是少年儿郎间打打闹闹的常事,哀家也听说王府训诫了,越妃就这般的不依不饶的,还不顾皇上的龙体,太不成体统了。”太后微微蹙眉。
越妃哽咽:“母后明鉴,臣妾岂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实在是臣弟这次伤得只剩半条命了,臣妾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挨过下一次。福王说过,见臣弟一次就打一次,臣妾这弟弟是不争气,但越家就这么一个男丁,臣妾的父母不指望他大富大贵,只希望他平平安安……。”越妃掩面垂泪。
太后命人扶起越妃,温言道:“曜儿虽是野马性儿,但也并非是不讲理之人,这其中可有缘由?”
越妃哽咽声缓了一缓,“我听臣弟说他第一次来都城自然觉得什么新鲜,于是就到享有盛名的长一楼去闲逛,还叫了一名歌女听歌,臣弟该死,可是臣弟也实在是不知道福王和那名歌女的关系,实属无心……”
“你是说他们竟是为了一名歌女!这也太不成话了,旁边就没有劝阻的人吗!”太后肃眉。
“臣妾听臣弟听说,安侯府的二公子也在,还是他提议将臣弟以冒认皇亲之罪送去衙门的。”越妃道。
站立在一旁的庆贵妃插言道:“安侯府二公子谁都知道他身子骨不好甚少出门的,这认不出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现在蓝将军正在前方浴血奋战,替西宁立下了不世之功,这小孩子的间的打打闹闹,越妹妹,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追究了。”
太后心中一窒,这庆贵妃的这番话犹如一柄利剑,正砍在帝王家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上。她凝神看向庆贵妃,只见她面如春水,细语殷殷的正在好生劝慰越妃。
“母后,陛下,福王素来与安侯府二公子交好,他们俩要想要臣弟的命,臣弟是万难有活路的,臣妾自知臣弟是罪该万死,臣妾愿拿自己的性命交予福王和二公子,一命换一命,只恳请陛下念在臣弟他也算是陛下的族人,救他一条小命。”
太后听得越妃的哀哀之语,心底越发的透凉。
武帝半靠在床上,身披至尊龙袍,龙袍颇有些宽松了,垂下来的袍袖坠落床榻,袍袖上的五爪金龙泛出冰冷的光华。
武帝缓缓问道:“今年江中的黄鱼送到了吗?”
庆贵妃柔声道:“陛下,小黄鱼今天一早就到了,臣妾已经命厨房熬制浓汤,等会就端上来给皇上品评。”
“福王最爱喝鱼汤,今晚留他下来一起用晚膳吧。”
“是。”
云曜和太后请完安,趁娘亲和各位娘娘寒暄之时,借口出恭甩开内侍,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往瑞思园遛弯去了。
瑞思园的侍卫一见到他,立刻笑着过来行礼,礼未行全就被云曜踹了一脚:“赵俭,你小子一天到晚行礼不烦啊。”
“小的这不是看着王爷来了高兴嘛。”赵俭笑嘻嘻的和他搭茬,一旁的侍卫们围上来也乐呵呵的附和。
“高兴也给我免了,你知道我最烦这个。”
“嘿嘿,王爷,小的们听说你从通州回来了,正凑了分子准备今晚去大登楼给你洗尘呢。”
“洗尘?你们是手痒了吧!”
“嘿嘿,王爷英明神武,小的们的这点心思你知道的全全的。”
“不行,太后奶奶留我用晚膳了,今天可凑不成局。”云曜看着他们一脸失望可怜巴巴的样子,抬手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欠条扔给他们。
侍卫们接过来眼睛一亮,赵俭更是高兴得嘴都歪了:“王爷,你不要小的们还银子了?”
云曜一瞪眼:“去,这点银子小爷才看不上眼,这次我在通州学会了一种新赌法,下次喝酒的时候管叫你们输得叫娘。你们敢不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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