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医嘱,陈达昌虽然已经痊愈出院,但还需在家休息一周,静养。肝病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减少肝脏负担,起居饮食需要有人照顾。
陈达昌一个单身汉,住在弹子石江边的出租屋里,哪有这个条件被照顾。
木丹和李欣早就计划过了,木丹来负责照顾他,每负责给他弄吃的。李欣每两开车去菜市场采购一次食品。两人分工和时间都安排妥当,原本计划等陈达昌出院,就先一起回去。
陈姗的出现,把计划打乱了。
但陈达昌还是需要人照鼓,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自己买菜做饭,洗碗洗衣服吧。木丹建议,让李欣出面和陈达昌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见。陈姗回来,到底是彻底从北京搬回来了?还是回来探望一下陈达昌?木丹不知情,她不想给陈达昌压力,不愿意成为负担。
陈姗也不愿意离开,“李欣,你带我找达昌,他需要照顾,趁我这几有时间,我就去帮他一下。你们平时应该都很忙,我正好有假期。带我去吧。”
木丹鼓励了一下,“去吧,没人照顾他,我们都不放心。”
李欣开着车带着陈姗往弹子石陈达昌的出租屋驶去。
陈达昌的摩托车不堵车,早早到了家。推门进去,发现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桌子上还有一个矿泉水瓶做的花瓶,插上了一束康乃馨。床单被套都是刚洗过晒过,吊脚楼上的木地板也拖得一尘不染。他回到这里,总有一种蜗牛钻进壳的安全感和温暖。
他知道,这是木丹提前来过了。家里的门钥匙他总是藏一把备用钥匙在门口的电表箱里,只有木丹和李欣知道备用钥匙,当然,他绝不相信是欣胖来帮他打扫的房间。
虽然痊愈了,但大病一场,人还是感觉有点虚弱。陈达昌脱下鞋,坐在吊脚楼上,看着江水发呆。
陈姗的突然出现,扰乱了他的心绪。
上次见过木丹的父母之后,在木丹的家里,他似乎找到了一丝家的温暖。木丹的父母为人质朴,亲牵简单而温暖的生活,不正是生活的意义吗?木丹对自己的好,他是知道的,从到大,除了奶奶能呵护他,再没人在生活中如此真实地对待他。
现在公司也赚钱了,虽然投资的店铺和电视台承包业务都是用张果的资金,但是这两项投资,都是陈达昌很看好的项目。拓展代理商已经使用了200多万用于备货,但这是的发展策略,他也很有信心能赚到更大的利润。等到张果出现的那一,他的钱已经生出儿子孙子了。
被赶出校门的那,他就决定用数学和工商书本知识来赚钱,不到两年时间,他已经实现了一般人无法企及的财务梦想。账上的钱是有了,但他却没有收获快乐。他还是愿意骑摩托车风吹日晒,住在江边的出租屋里。他也搞不清为什么。
木丹的父母似乎唤醒了他对温馨家庭的向往,一场肝炎病带来了虚弱和从而降的陈姗,让陈达昌回到了初始状态。这个状态是什么,他不清,但他似乎更愿意一个人躲在江边的这个吊脚楼上。
手机响了,“开门,我在门口。你龟儿子把钥匙拿走了?”李欣翻遍羚表箱没找到钥匙,敲门也没开,估计陈达昌又跑到吊脚楼上去了。
“我来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李欣和陈姗。陈姗手里拎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装着营养品和一些日用品。李欣拎着病房搬回来的书和一些杂物。
陈姗第一次来陈达昌这里,环顾一下,“达昌,你怎么住这么远?还是老木头房子,多不方便啊。”
“坐吧,房子不好,但我喜欢在江边。”
“晚上吃点啥子?我去买点菜回来。”李欣。
“休息更重要,我在路上吃零东西,不吃了。医生叮嘱我在家好好休息,吃啥不重要,就是需要静养。你们不要忙活了,我一个人待着挺好。”
“达昌,陈姗大老远回来,你们聊聊吧,我把她送来了,任务完成。我先走。”李欣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盏一千瓦的灯泡,无论是陈达昌如何对待陈姗,他都知道应该退场了。
“胖子,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和陈姗聊聊,你一会儿回来接她回家。黑了,去码头坐船也不方便。”
李欣自己出门去了。
“我们坐在吊脚楼上去吧,那里可以看到长江。”
陈达昌领着陈姗上刘脚楼,高高的吊脚楼,狭的一段木走廊,两人对着江面坐下。
“我一直住在这里,我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长江。江上来往的船,就像我一样,飘来飘去,不愿意抛锚。”
“达昌,我们还有机会吗?”
“最不可逆的其实不是我们的思想,而是时间。我们的今,是明回不去的昨,人应该认真活在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在学校那段时间的我们,不要刻意去改变生活本来的样子。珍惜现在,你应该和你的男朋友追逐那场电影,我也应该认真赚我的货币,把自己活成本来的样子。”
“达昌,学校开除的事情,你早该走出来了。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学校开除了你,但社会接纳了你。我也从我的自责中走了出来,不希望你还因为这件事把自己困在原地。”
“我没有被困,我很好。现在的品牌发展得很好,我也不在乎学校的文凭。你也有你的生活,不要去打破这种平衡。”
陈姗欲言又止,江中的大船拉响了汽笛,浑厚低沉的笛声悠然穿透江面,就像流逝的时间,缓缓消失。她把头缓缓靠在陈达昌的肩上,侧看着长江。他的肩膀没有回避她的头,让她轻轻地靠着。
“陈姗,我希望我们都把最美好的记忆留在回忆里,让生活继续。我从来没后悔我爬上了四舍的墙,也从没埋怨过你没有站出来为我解释。这些都是属于我自己的故事。命运只安排了我们短暂的拥有彼此,我已经非常知足。不用挑战缘分,你有你的,我有我的。”
“能和你坦诚交流,我觉得真好。我曾经很后悔自己当初的退缩,在北京遇到你之后,我也很自责。我觉得我太自私了。”
“人类就是这样的物种,趋利避害,自私是一种本能,你不要太高估自己,我们都不是圣人。”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渐渐暗了下来,江对岸的万家灯火闪烁亮起,嘉陵江和长江水在这里交汇,从碧绿与浑黄交界分明的两江水,在相互的包容与交融中浑然一体,向东流去。
陈姗的手机打破了宁静。
她起身接电话,电话那头,能听出来一口纯正的北京口音,“喂,姗姗,您终于开手机了!回去几了,一直联系不上你,怎么老是关机啊?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是陈姗的男朋友张亮亮打来的。
“没事。这几在医院陪朋友,不方便接电话。”
“谁啊?怎么了?需要我来重庆陪你吗?”
电话离陈达昌太近了,听得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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