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青州到底能从孙都督手里得到多少助力,就不得而知了……
吕宵然心再大,也明白这不是旁人能打听的,便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一席宴毕,已至傍晚。
回去的路上,兄弟二人同乘一车,
吕宵然喝了不少酒,情绪正是高昂,心神亦有几分摇荡,望着对面孙彻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越发觉得无处安放了,于是忍不住醉语道:“靖之,老实说,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能治你…能治住你……”
孙彻难得的有了表情,眉角微微一杨,认真答道:“等我遇上了,再告诉你。”
谁知吕宵然醉意上身,思维很是跳跃,话题一转,又道:“仲梁兄私下同我讲,他上次到青州游历时曾到那沈耀府上做过客,见过沈家的几位儿郎,皆是仪表出众、腹有诗书;由此可以想见,沈家的女郎们必也不凡,只是他说与你不熟,这话不敢当面同你说,便告知了我。”
吕宵然说到这里,伸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才又道:“我当场就告诉他,这是自然,孙家早派人去青州明察暗访过,别人的婚事就不说了,靖之兄你的亲事岂能马虎了?听闻那沈五姑娘是青州出了名的才女,娴静知礼、博晓诗书、口碑极好……”
孙彻清楚这位兄弟是又醉的不轻,便举起一罐茶水递到其怀里道:“好,我知道了,喝酒。”
吕宵然一边晃晃悠悠地伸手抓住了茶壶,一边喃声自语道:“喝,喝酒!”
说着将一壶醒酒的凉茶一饮而尽,等喝罢了才反应到不对:“嗯?这不是酒……”
“是酒。”孙彻端起手中的茶杯,一本正经地坑人坑到底。
吕宵然皱着眉闻了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没一会儿人便倒下了……
孙彻所居的孙宅乃都督府,孙家人口虽多,却并不都住在一处。
一则因官职缘故散落于州内会稽、姑苏、广陵等地;二则人多事多难打理、住起来也逼仄 ,如今的都督府中,只住着长房、三房、六房和孙世芳尚未成婚的第七子。
孙世芳手握实权,儿孙们自然更是个个身居要职,孙彻领得是治中给事一职,为州牧身边佐官,主众曹文书,州府衙门的来往书函都由他负责监理。
命手下长随将吕宵然安置好后,孙彻转身又一人来到了书房,着手批起了每旬一次来自北地来的密信……
*
真正的沈五姑娘沈婵,此刻不仅身在北地,还遇上了点意外。
沈婵并不为自己当日所做的决定后悔,她甚至为能改变姐妹二人上一世的轨迹感到庆幸。这一路她一直在思考,究竟该如何扭转‘嫁往冀州陪葬曹央’的命运?
分析下来无非是三条路:一是直接扭转曹央被杀的命运;二是在婚期到来之前想办法悔婚;三则是嫁给曹央之后再和离……
然而,曹央的死因是擅权太过为袁劭所忌,能造成这样的结果绝非一日之功,她想让一个权臣放弃手里的权力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至于和离,同样很难。因为曹央娶她本就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只要她还有一丝利用价值,曹央就不会轻易动她,哪怕再厌烦她都不会放她离开曹府的。
这样看下来,唯有第二条实施的可行性最高,亦能用绝后患,那么她要如何做?才能将这桩已箭在弦上的婚事成功毁掉呢……
冀州的都城在燕京,从青州一路北上需经多地,不巧的是,当一行人途经河间扶柳县时,恰好遇上了正在前方围剿黄巾军的冀州军队。听说双方已打了有半个月,等打完还不知何时,这样一来此路是走不通了,若想继续赶路就只能绕道而行,这样虽说费些功夫,但要安全上许多。
沈婵本也不欲惹事上身,不过为小心起见,还是派人出去打听了一番,谁知这一打听,竟是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如今在前面与黄巾军作战的,正是冀州都督袁劭的二子袁恪……
她想起上一世,袁劭这位公认最优秀的儿子,将几年后的一场战役中身中暗箭,最后英年早逝,亡时仅二十三岁。
可在那一战中,占优势的明明是冀州军,最后赢得也是冀州军,可偏偏就是置身军阵后方的一军统帅袁恪被身寸了一支毒箭?此事仔细一想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因为这样的情况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只箭并非来自敌方,而是来身后的己方……
沈婵那时对北地袁氏家族并不怎么关心,只知道袁劭勃然大怒并因此斩杀了上千人,最终也没有查到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但杀人总有动机,袁劭不傻,心知有动机做下此事的除了袁恪的仇人,就剩他的敌人了!只他这个儿子为人虽傲气了些,御下却一向亲厚,待军中将士便如兄弟一般,也从未行过那卑鄙下流的害人之事,这样的人去哪儿得罪一个小兵?
所以收买小人谋害袁恪的,只可能是他的敌人了!
沈婵不知道真凶是谁,但她猜测,早在发生这件事的很久之前,袁恪就已经被那个藏在暗处的敌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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