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南山并不介意,心中暗赞此女心思玲珑,见微知著。他含笑点头:“柳姑娘猜得不错,那幅图上画的正是安易城,而此城的形状轮廓均与梦中的那座城雷同。”

“所以公子就来到了安易?这未免......”许是皇甫南山无声的宽容与那一笑的缘故,柳回春不复刚进屋时的拘谨,开始畅所欲言。她极为自然地取过榻几上另一杯茶,轻启朱唇,抿了一小口。

皇甫南山猜到她未说完的那两个字是“简单”,于是摇了摇头,神色转为凝重:“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柳回春眸波中闪过一丝光亮,下意识又抿了一口茶。

“之后,我将这图前后的整章所有记载都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又翻阅了不少前朝遗留的典籍,终于在一位上古史研究大家所著的笔记里找到了突破口——原来安易城竟还有另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字!”

“这座城上古时期便已存在,名叫……”皇甫南山在犹豫是否要说出那个名字,然而在柳回春期待的目光里,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镇魇!”

“镇魇,镇魇.....”柳回春喃喃重复,忽抬起头无比震惊地望向皇甫南山,“魇?这名字难道与昊......”她隐约预感到自己离想要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不可说!”皇甫南山厉声打断她即将说出那个禁忌之名,心有后怕地再次提醒:“姑娘切不可提这个邪恶的名字,以免惹祸上身!”面对柳回春询问的目光,皇甫南山小声解释:“姑娘有所不知,上古时多本典籍里记载,魔君的这个名字对于人族而言,既是一道永远无法抚平、所有人都不愿掀起的伤疤,更是一个不可说的禁忌。因为那个东西是邪恶的化身,是嗜血的恶魔,凡提及它名字的人最后都将受到诅咒,下场极其凄惨!”

南山自然无法也不敢证明这种说法是否可信,因此只能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虽说这事听着危言耸听,但还望姑娘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不料柳回春点了点头,似是颇以为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信公子的话!”不给南山惊讶的时间,她又开始询问昊魇的事,只不过不再称呼其名,而是以“魔君”代替:“公子似对那魔君极为忌惮,它究竟有何来历?”

柳回春的话令皇甫南山再次陷入了回忆。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一段段充斥血腥与杀戮的上古文字记载,而这些旋即又被一幅幅尸横遍野的血腥惨景绞灭、吞没——正是他常做的怪梦开头的那段序幕。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魔君!他太熟悉那个东西了,可以说他的童年一直都是在它阴影的笼罩下度过的,即便成年后想起,仍旧觉得毛骨悚然。

“现今的传说与典籍里关于那个东西的记载,大多只提到它嗜杀残忍的秉性,以及为昌禾大帝所诛杀的结局,都是一种很笼统的概述性文字。顺带也提到传说中发生在上古时期的那场人魔大战,不过有的志怪笔记里的记载同样很笼统——‘昌禾仗剑七日夜,诛魔君,逐魔族,人界遂安’。寥寥数字一笔带过,好似昌禾大帝斩魔君、驱魔族,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然而事实当真如此?那个东西当真如此不堪一击?当年人魔大战中人族胜得当真如此轻松简单?还有,魔君当年当真被昌禾诛杀了?”皇甫南山一连串的反问让柳回春第一次蹙起了眉头,她似是想到了什么。

“并非如此!”皇甫南山自问自答,柳回春玉手所持杯盏不禁微微一抖,洒出一丝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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