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宴结束后的第二日,谢常英一大早地就往皇城去了,到了傍晚时分才回转,回来时手头还多了一张军队大夫开的药方。

谢常英将药方郑重地交到沈若笙手中:“这便是解毒瘴所需的方子,万不可泄露,制药之时也仔细着些。”

沈若笙双手接过:“请父亲放心,这等大事,我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

谢常英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你先试做一批出来,待斥候确认过果然可用之后,再把制药的方子交与太医院。”

“是,一切但凭父亲安排。”沈若笙道。

“嗯,你去吧。”

“是。”

谢常英故作威严地点头,挥手叫沈若笙告退,见人一走,这架子就端不住了,仰天大笑了两声。

嘉平过来的时候见他还在偷乐便问:“你这是傻乐什么呢?”

“这不想到西南那帮贼羔子终于能逮着收拾了,高兴呗。”谢常英嘿嘿笑着说,“你还别说,自从儿媳进了门,老大这身子眼看着是好多了,他自己学不来武,他媳妇儿却是个能使药退敌的,还真是跟咱家有缘的很。”

嘉平笑道:“现在倒说有缘了?我可记得,当时我要请袁相师来给廷安看相合婚,你还不信人家所言来着。”

“我原本是不信的,这指明了说要姓沈的闺女,又是不能比廷安小超过三岁,又是要夏天里出生的,京城姓沈的官儿少,能选的本就没几个,这几个条件一加,怎么看都像是收了沈应秾的好处。不过,现在我倒是有点信了。”谢常英道,“哎,你说要不再把人请来给咱闺女合一合吧?”

嘉平也认为如此更稳妥一些:“也好,只是袁相师常常出去游历,也不知他近来是否在京中,我这就着人去请。”

嘉平想的是,总一味这样任谢承玉耽搁着也不妥,若是相师说她两人能成,那就尽快把亲事定下来,以后叫他们自己慢慢处着就是,要是不成,就让他们趁早了断了,为她另择佳婿。

嘉平打定主意,这就遣人往袁相师京城的小宅子送请帖,只是不巧这人出去了,管家说要过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

这些日子他们都还等得起,也就不急在这一时。而沈若笙在拿到药方以后,则是立刻着手忙了起来。

她当天就将所需的材料列了出来,让人到街上制备齐整,为了避免遭有心人惦记,还特地加上了些用不上的用料和药材。京城繁华地,国公府又是有钱有势的,这些东西一天就全置办齐了。

但是沈若笙还是又耽搁了两天才开始正式着手做,主要是制作的器具没找到合适的,她在国公府的库房翻了许久才找到比较趁手的。

终于开始正式制备,看到她又是系上围裙在小厨房忙碌,春云也如往常一样打算帮她:“需配什么,交由婢子来做吧。”

“不用。”沈若笙道,“你去门外守着就是,不许旁人进来。”

有些东西以后总会天下大白,眼下却是见不得光的。

春云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执行。中途书娟和曹嬷嬷来过,都被她给挡了回去。她们这些没跟着进宫,是以闹不清楚沈若笙这样是在做什么,几个主子却都是清楚的。

嘉平直接发了话,不许旁人再去晴雪香苑打扰,书婵觉得事有蹊跷,一时又不晓得原因,便按兵不动地照常做事。

沈若笙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关在厨房许久,出来的时候浑身汗湿,身上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春云连忙拿了帕子上前:“夫人您无碍吧?出了这样多汗。”

“累坏我了。”沈若笙用帕子胡乱抹了把脸,一手拿了个茶壶,将壶嘴递到嘴边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茶,喝完后畅快地叹了一声,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日跌刚过。”

“坏了坏了,哺食还没备呢!”

沈若笙一听时辰不早,急吼吼地就又要回头往小厨房冲,春云笑着拦:“曹嬷嬷方才来过,得知您在忙,就让大厨房把菜备全了,公子也说叫您多歇会儿呢。”

沈若笙摆摆手:“大厨房的菜是精致,却也吃得腻人,他们你也知道,哪怕煮个菜心都要用鸡汤,还是自己做道清爽些的吧。”

“那夫人打算做什么,婢子这就去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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