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廖凯坐在轿子里心里犯琢磨,他知道小英这孩子有点小聪明,可是工场里面烟熏火燎的这孩子没有躲着反而看什么都向前凑合,这孩子想什么呢?廖凯感到奇怪,也萌生了一探究竟的好奇心理,他想知道这小孩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进了宅门廖凯回过头来对刘璎说:“小英,随我进来。”
“是,廖叔。”刘璎一边答应一边跟着廖凯的轿子进了二门。
此时的刘璎又累又饿还口渴,回来就想着好好歇一歇,可是廖凯招呼了,没办法,只能跟着。
按规矩男性仆人无事不能进入二门,刘璎这还是第一次来到二门以内。他不由得左右张望。
这第二进院子里挺宽阔,院子里有两棵树,正中还有个大金鱼缸。地面没铺砖石,露出本色的土地。东西厢房都是三间,正房五间,正房东侧有甬道角门,显然是通向后面三进院子的。
正房东面两间打通,算是客厅。廖凯带着刘璎进入了客厅。
见主人回来了,有丫鬟赶紧打洗脸水递手巾伺候着,然后把茶具摆上,茶壶里是刚沏的茶水。
刘璎本来就是侍候廖凯的,所以他赶紧上前帮忙,端起茶壶给廖凯倒茶水。
中国的茶叶有悠久的历史,但是讲究品牌名茶还是几百年后清代的事情。现在的茶当然也有优劣等次之分,那就类似于稻米的好坏一样,价格相差不会太大。还没有后来龙井茶之类的高价名牌茶。
向刘璎一样,廖凯也是很累,也渴了,端起茶就猛喝。他没注意到茶水是刚沏的,很热,热水咽不下去,一下子就喷出去了。衣服上都是水,廖凯站起来抖落,嘴上骂骂咧咧的。
这个变故让刘璎愣在那里,端来茶水的丫鬟连忙上前帮着擦,面露恐慌,怕廖凯开罪自己。
一阵忙乱后总算安静下来。还好,廖凯没有惩罚那个丫鬟,没闹出大事来。本来毛病在他自己身上嘛,谁让他太毛躁了?
廖凯起身去后宅换衣服了,把刘璎丢在这里。
是啊,从工场回来,那衣服肯定干净不了,不但有灰尘还有汗味。可刘璎也一样啊,不说衣服,起码要上厕所吧?要喝口水,喘喘气吧?
现在的廖家还没那么多的规矩,刘璎要自己照顾自己了。他看廖凯走了,也没犹豫,转身出了二门,也去更衣了。
当然了,刘璎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用最快的速度上厕所,喝水,甚至吃点零食。小孩子的身体容易饿,饿了就发慌,不得不寻点吃的。忙完这些刘璎赶紧回去,他等廖凯可以,如果让廖凯等他,那不是找事吗?
刘璎恭恭敬敬地站在客厅里又等了一会,廖凯才慢悠悠地从后宅走出来。看到刘璎还等在那里他很满意,坐下之后他才问道:“小英,每次到矿场去你都是东看西看的,你是看什么呢?以前你见过冶铁的吗?”
直截了当就问出了他的疑问,他不能理解。
刘璎答道:“回廖叔的话。以前我没见过冶铁的,我是感到奇怪,石头里怎么会有铁呢?这些天跟着廖叔是第一次见到,我就想知道铁是怎么来的?”
他这样回答符合常人思维,也适合小孩好奇的心理,避免让别人感觉到他与众不同。
廖凯:“现在看懂啦?”
刘璎:“看明白一些,但是不敢说懂。”
刘璎的回答很笼统。
廖凯:“你看明白了那些呢?”
廖凯继续追问,刨根问底。这就让刘璎加小心了,想想刚才的回答还没毛病。但是这一句他不想回答了,容易出纰漏,于是他沉默。如果再追问,他就准备装傻了。
廖凯见小英不出声,看来是被问住了,到底是小孩,能懂什么?
廖凯准备放小英回去了,可是随便又问了一句:“你知道我这个矿场里出什么货?卖什么吗?”
刘璎:“廖叔的矿场里出产铁、熟铁,我还看见有铁锅。”
这个问题简单,刘璎回答的利索,并且很准确。这再次引起廖凯的注意,感觉这与其他小孩不同。
“熟铁?你知道熟铁!”
“是啊,剪子、菜刀、镰刀,这不都是熟铁打造的吗?咱们矿场不是出产熟铁块吗?”
“那铁锅呢?”
“铁锅是生铁的呀。”
刘璎的这些回答很自然,无懈可击,可是让廖凯刮目相看,小英比一般小孩懂得还是多些。
廖凯:“该吃饭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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