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忙着春耕,沈家一大家子除了沈延舟、熬药的卫芸和煮饭的杨慧,其他人都是一大早就拿着农具和菜种到了地上。
沈家也算是沈家村里的田地大户了,有十三亩良田,十八亩中等田,五亩水田,除此之外,沈家三兄弟还会在农闲时到县城里找活干,一天也是能赚上个百八十文,也正因如此沈家才有余钱供三个孩子上学。
更何况,今年沈延舟考上了秀才,他们家就有五十亩的土地免税权了!一想到这个,沈家干活的动力就更大了。
“爷爷,爹!爷爷!”
沈三全正在水田里赶着牛犁田,就听远处有个人喊着他的名字跑过来,他忙看过去:“鸿朗?你回来了!”
沈鸿朗一路不歇地从村口跑来,累得弯着腰大喘了好几个气,把气给捋顺了才道:“爹,爷爷,你们先别忙着种地了!贺老爷来家里了!”
“贺老爷?!”沈三全一听,惊住了:“你是说县城第一船商贺老爷?”
“哎呀,就是那个贺老爷!爹,爷爷,你们快跟我一起回去啊!”沈鸿朗才九岁,虽读了两年的书了,但性子还是那么急躁,上前一把扯过他爹沈三全的锄头,扔在地上,又跑去拉住沈聪的手:“爷爷,快走吧,不要让贺老爷等久了!”
“是是是。”沈聪也没多耽搁,让其他人都先放下地里的活计,跟着他一起回家。
等到了家,就发现沈安平正在和一个穿着华贵的儒雅男人站在门口说着什么,而在他们身侧,沈延舟正毫无形象地抱着小红坐在地上。
“大舟!”沈二武连忙跑过去蹲下,把他扶起来,查看沈延舟的情况。
“爹。”沈延舟顺着沈二武的力道站起身来。
“贺老爷,这就是我的爷爷沈聪,还有延舟的爹沈二武。”沈安平见着沈聪一行人,连忙向贺和玉介绍道。今日夫子放了连着六日的春耕假,让农家学子们回家帮着家里分担农活。又因着沈延舟变傻一事,夫子给沈安平和沈鸿朗兄弟俩多放了三天的假,还说会上门看望。
之后,他和沈鸿朗坐着牛车回到村口时,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在向村里人打听他们家。
他心神一动,连忙上前询问,得知了找人的竟是贺和玉贺老爷。他赶忙支了沈鸿朗去菜地把沈聪一行人叫回来,而他自己则带着人回沈家。一路的刻意交谈之下,竟得知贺老爷就是沈延舟变傻的原因!
“爷爷,爹,二伯三伯,这位就是贺老爷。”不管他心里在怎么想,人还是要相互介绍的。
双方做了个互相问候后,沈聪便把人请进了屋子,还让张进拿出了存放的茶叶招待贺和玉,斟酌道:“不知贺老爷找我家延舟有何贵干?”贺家是他们县城里有名的商人,据说生意都开到了府城乃至京城了,怎么会跑到他们沈家村来?
“自是报恩来了!”贺和玉当即把半月前他们坐船遇险掉进河里,被沈延舟所救一事儿讲了出来,讲完后,他疑惑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沈延舟,问道:“沈老爷,恩人这是怎么一回事?贺某观之,怎么像是?”他没有说完,但在座之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唉。”沈聪便将沈延舟变傻一事简短地说给贺和玉。
“啊?竟是如此?”贺和玉显然也没料到这个情况,懊恼又沉重地走近沈延舟,本想伸去拉沈延舟的手在看到沈延舟怀里抱着的公鸡后,变成了轻拍在沈延舟肩上:“恩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延舟在外面玩斗鸡玩得好好的,被他爹硬是叫回到屋里,听着屋里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被贺和玉这么突然一拍,吓得双手一抖,怀里的公鸡也跟着抖了一下,扇扇翅膀从他怀里飞起来,落到地上后朝着门外跑。
“小红,别乱跑呀。”沈延舟顿时拍开贺和玉的手跟着鸡跑了出去。
“这”贺和玉经商了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下他的脸面,眼神瞬间一变,但下一瞬,他就悲痛地转向沈聪:“沈老爷,这怪我,怪我啊!”
他悲切的神色不似作伪,让得知了沈延舟变傻的前因后果的卫芸只得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都是命啊。”
说到最后,贺和玉留了两百两银子,还说要去县城里买一个靠谱的丫鬟给沈延舟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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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得到两百两现银的沈家有多高兴不谈,回到县城的贺和玉果真让下人去找牙行问起人来。
“老爷还要另买人吗?”林佩真听到消息,来问道。
贺家早在一月前收到了京城贺家的来信,邀请他们去贺家本家居住。贺和玉在收拢生意的同时,也把贺家其他的下人陆陆续续地发配了。是以,林佩真才会这么问道。
“不是我用。”贺和玉把沈延舟的事儿说给了林佩真。
“老爷都已经给了他家两百两了,难道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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