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的所作所为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安南侯府从前那些被她打压过的,克扣过的,如今纷纷出来看长房一家的笑话。

刘大夫顶着医生的名号做这样害人的事情已经直接被关进大牢等候处理了郭氏的情况较为复杂听说大伯父觉得颜面有失执意要先休妻,让她不再是沈家的人再交由官府处置。

但不管怎么说整件事也算是有了交代。家里乱糟糟的一团,大小事务暂且交给了沈雅娴的母亲代为掌管。

院子里,负责抓药打杂的小厮忙进忙出。

沈容倾看着小厮手中那黑漆漆的药罐下意识地朝祖父的房间望了一眼。

江镜逸道:“王妃不必担心病人虽中毒时间较长,但对方的目的并不是害其性命,所以在用量上极为谨慎,不至于造成不可转圜的伤害只是想彻底清除体内余毒,还需要一段时间地服药调理待到毒素一点一点排除,身体便无碍了。”

“多谢先生。”沈容倾抬眸看向江镜逸今日能将郭氏的阴谋全部揭穿多亏了这个人出手相助。

江镜逸摆摆手:“有人打着我药谷的名号招摇撞骗,就算今日枫澈没去找我我也是要管的。”

沈容倾轻舒了口气,缓缓道:“先生今日,是就在皇城中?”

“是,来给他送药。”他偏过头看了眼站在沈容倾身边的魏霁后者显然有些不以为意。

沈容倾想起了件方才就想提及的事。

“殿下,”她轻轻福身,“殿下可否允我在家中多留几日,如今祖父这样,家里除了这些事又乱糟糟的,我实在不大放心。殿下先回王府吧,我等祖父醒了,将事情跟下人们交代好便回去。”

“不急,你想待多久都可以。”魏霁唤来了枫澈简要交代了几句。

他神情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淡淡的,一如往日般沉稳。沈容倾望了他一会儿,张了张口,终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魏霁到现在都只字不提那张圣旨的事,明明要去西境的日子就快要到了,他却一次都没有跟她提起过。

沈容倾不禁在想,他是不是根本没想带着她走?

“主子,夫人那边担心您,已经遣人来问过好几回了。”月桃快步从院外走到沈容倾跟前,如今门口有人守着,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放行,方才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她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这会子该处理的人已经都被处理了,正巧夫人又遣了人过来。

沈容倾轻敛了神色:“你先跟芷露说这边没什么事,叫母亲不要担心,我再跟这边的下人叮嘱两句,随后就回去。”

月桃微微福身:“奴婢明白。”

魏霁是下午的时候回王府的,安南侯府处理事务到底是有很多的不便,这两日在这边陪她也积攒了不少事情。临出发前他将枫澈留给了沈容倾,沈容倾也不知道他究竟跟枫澈说了些什么,不管她走到哪儿,枫澈都寸步不离地跟着。

下午的时候沈容倾中途回过一次家里,周氏担心她那边的状况,必是要亲自见到她本人无事才能心安。前前后后的事情她也都跟周氏大致讲述了一遍,如今周氏的身子还在调养中,沈容倾信得过沈雅娴的为人,有关代为掌家的事便直接交给了沈雅娴的母亲处理。

她祖父是将近傍晚的时候醒过来的,江镜逸的药十分有效,服下后不到两个时辰,她祖父的气色便有所好转。沈容倾带着月桃从家里赶过去,一进门便见下人正在扶祖父起身。她瞬间红了眼眶。

“祖父”

年迈的老人听见声音朝门口的方向望去,鬓角的头发被岁月褪去了颜色,从前一双如鹰般的眼睛也逐渐被时间磨灭掉了清明,可他还是一瞬便认出了赶来的人。

他低低地唤了她一声,说完便难掩身体的不适应,捂唇咳了两下,年轻时的战伤不断累积,再加上常年又受药物的侵蚀,年迈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往日,在此之前思绪清醒的时候少。

沈容倾忙走上去接替了下人的手,“祖父您刚好些,先躺着,我这就去寻大夫过来。”

老侯爷摆了摆手:“不必,我的身体,我自己明白。”

月桃去斟了一杯温水,端到床边。沈容倾递了过去,又让屋中剩下的那名下人去看看另一副药煎好了没有。

一回眸,便看见祖父正望着她的眼睛。

她隔着薄薄的一层缎带,可以清楚地看清对方神情间的每一分变化。那双饱经岁月沧桑的眼睛里,是深刻而复杂的情绪。

耳畔传来一声低沉地喟叹:“倾倾受苦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她的眼睛,她出事那年,祖父的身体已经不好了。沈容倾摇了摇头:“没有。”

过往好像全都没那么重要了,如今她只想珍惜眼前的一切。

老侯爷沉声开口:“等祖父病好些了,带你去找大盛最好的大夫。我便不信没有人能将我的孙女医好。”

沈容倾轻握了他的手:“祖父,王爷已经找了大夫给我治眼睛,就是今日来给您诊脉的那位先生,他是药谷的掌事,没有什么病是他不能医的,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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