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郁闷:“悦竹墨书也说过仰慕您的话,您怎么就不信呢?”
李灵幽微微一笑:“我是年纪大了,可眼睛没花,耳朵也没聋呢,分得清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就算她看错了人,也没什么,至少那人今天帮她得到了金乌,哄得她开心了。
忍冬还是不放心:“您还是谨慎一些为好,等下问清楚他的来历,再决定要不要留下他。”
李灵幽轻叹:“好吧好吧。”
李灵幽到花厅里等了一会儿,才见忍冬领着“无望”过来,一见到他就忍不住乐了。
殷郁的脸洗的干干净净,头发也重新束了,只是身上还穿着那件驯马时的袍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膝盖和手肘的位置都磨烂了,衣摆更是撕扯成了几条,不看脸的话,和乞丐也没什么差别。
殷郁本来就不自在,听见她笑出声,忍不住抬起头,看见她衣裙慵懒,脂粉未施,就美的和月宫仙娥一般,愈发自惭形秽起来。
李灵幽见他不好意思,立刻收敛神色,嗔怪忍冬:“怎么不带他去换身衣裳?”
“府里没有无望公子合身的衣裳。”不是短了,就是小了。
李灵幽闻言,不禁又细看了一眼他挺拔如杨,伟岸如岳的身材,当即吩咐:“去叫针线娘子过来。”
殷郁忙道:“不用,在下有衣裳,等下回去换一身就是。”
忍冬趁机打听:“不知公子家在何处?”
殷郁早就想好了说辞,对着李灵幽之外的人说谎,他毫无心理负担:“我乃珲州千骏县人士,公主回京途中,曾经过千钧县,我便一路跟来了京都,眼下住在客栈里,居无定所。”
千钧县临近边关,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他担心公主派人去打听,一来路途遥远,二来千钧县的确有个叫“吴旺”的人,此人精通马术,身形与他相仿,现在他营中做小校。
忍冬半信半疑:“珲州到京都这么远,你的京话怎么说的这么好?”
“我娘是京都人。”这句话不假。
“那你是跟谁学的御马之术?”
“跟我父亲。”这句话也不假,他年少时父亲是教过他御马,只不过当时他一心只读圣贤书,无心学这些行军打仗的本事。
李灵幽听他们一问一答,无聊的快要打瞌睡,忍不住插嘴:“忍冬,你问完了吗,也叫我问两句可好?”
忍冬无奈退到一旁:“您问吧。”
殷郁的心立刻提了起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只怕等下对她说谎时会结巴。
“无望,你今年几岁了?”
殷郁瞬间想起了老家丞的话公主现在就喜欢年轻好看的郎君。
“在下二十一岁了。”
他本来想说十八岁的,可他这张脸风吹日晒,委实在不太像。
李灵幽面露惊讶:“看不出你这样年轻,我还以为你少说要有三十一二了。”
殷郁霎时红了脸,低头解释道:“在下是长得略急了些。”
“哈哈哈,”李灵幽突然娇笑起来:“我逗你的,瞧把你急的,脸都红了,无望,你可真有趣。”
她这一天,都数不清因为他真心笑过几回了。
殷郁被李灵幽戏弄,丝毫不生气,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因为这般鲜活又肆意的她,才是他记忆中的公主。
李灵幽笑够了才停下来,轻咳了两下,柔声问他:“无望,我很喜欢你的为人,你愿意留在公主府,为我所用吗?”
殷郁明知道她所说的喜欢,不是他所奢望的那种,可嘴角就是不争气地飞扬起来,再一次屈膝拜倒在她裙下,无比认真道:
“无望愿意。”
微臣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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