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低下头,委屈的瘪了瘪小嘴,“小姐,奴婢知错了……”

赵明枝也没说要罚她,只谆谆教诲道,“霖儿,切记,以后再也不要在侯府提你家表少爷,一个字也不要提,你可明白?”

霖儿点点头,“霖儿明白了。”

赵明枝叹了口气,又严肃道,“侯府毕竟不是赵府,在赵府,尚且要规行矩步,注意言行举止,更何况是这都中侯府?人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你看如今我们困在这侯府后宅之中,身边除了江南带来的几个婆子丫头,其他都是侯府的人,一个一个虎视眈眈,就等着揪我们的错处让我们难看。这种时候,你作为我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丫鬟,越发要小心谨慎,别让人钻了我们空子,好叫别人拿住我们的话柄告到侯爷那里去,到时候,只怕我们被逐出侯府事小,连累赵家才是最严重的。”

霖儿听得直点头,“小姐,奴婢都听小姐的,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赵明枝满意的揪了揪小丫头的脸,“好了,再说怀孕的胡话,以后定不饶你。”

霖儿呵呵呵呵的干笑了一会儿,忙服侍自家小姐沐浴更衣,又取来月事带,一并将自家小姐月事的日子牢牢记在心里。

赵明枝腰肢酸软无力,扶着霖儿的手坐在房内的美人榻上,“想是昨日吃的那些东西,让我不太适应,所以今日腹痛才加剧。”

而且,因赵翡烟是个江南人,吃不惯辣味,昨日她贪吃,吃了不少,今日不但腹痛,胃里也不是很舒服,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有些火辣辣的疼。

哎,这具身子终是太过于娇嫩,不如她自己的皮实。

霖儿笑道,“小姐,你这身子是这样的,每回来月事都会疼上一日,不过喝些五红汤就会缓解过来,小姐,你先回床上躺着,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

“嗯,你去吧,少放些蜜糖,我不爱喝甜的。”

“小姐不是最爱吃甜的么?”霖儿奇怪的呢喃了一句,也不敢多问,便去了小厨房。

她去小厨房内亲手煮了五红汤,又准备了一碗清热下火的药,一并让赵明枝喝了,才让她躺在床上休息。

赵明枝歪在床头,接过霖儿递过来的汤婆子,想起来,她也是喝过这东西的。

小时候的一个冬天,她大约三四岁左右的时候。

那个时候镇国公府和宣平侯还未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境地。

宣平侯夫人杨氏与母亲有过一些交情,便递了帖子带着嫡女陆汐和嫡子陆清过府赏雪。

除了几个主子,宣平侯府来了许多伺候的人,其中有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亦趋亦步的跟在几个大丫鬟身后,粉妆玉琢,玉雪可爱,一双漂亮精致的大眼睛冷冰冰的,像一条凶狠的小狼狗一般盯着所有人,可爱得紧。

那还是她第一次认识一个跟她一般大小的女孩儿,长得又凶又可爱,她想找她一起玩耍。

谁知,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是怎么得罪了陆清,被陆清狠狠一记窝心脚踢进了荷池。

冬日的池水冰冷彻骨,她为了救她,迅速找了根长长的树枝去拉她,无奈她人小力气也不大,人没救上来,倒是与她一齐落了水。

自那以后,她的身子染了些寒气,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又咳嗽了半个月才见好。

后来,她到了年纪,头一回来月事,肚子疼得把父亲母亲一家子人都吓坏了。

之后便一直用名医的药温补身子,等再大些,才稍微好了许多,只是那些方子上能见的所有调养身子的五红汤之类的汤药还是喝了不少。

赵翡烟这点儿疼,对她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赵明枝突然想起儿时的这件小事,福至心灵,让霖儿有机会便在府里打听打听,当年那个小丫鬟还在不在宣平侯府。

霖儿不解的守在床边,“小姐,你平白打听侯府的丫鬟做什么?”

赵明枝胡诌了个理由,道,“我梦里梦见她是来帮我们的,只要找到那个丫鬟,说不定我们在侯府的日子就有人帮衬了。”

霖儿歪了歪头,“那,小姐在梦中可问那丫鬟的名字了没有?”

赵明枝回忆了一下,当时她年纪也小,救了那丫鬟之后,她自己也因为发烧昏迷了几日,倒是没来得及亲自问,只是听说,那孩子名叫小红。

霖儿奇怪的疑惑了一下,“小红?”

赵明枝并不十分确定,却还是相信母亲,“嗯,她是跟着宣平侯先夫人的,先夫人去世有些年头了,她的人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府内,你记住,打听的时候,不要太过明显,让人瞧出来。”

霖儿笑眯眯道,“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吩咐之后,赵明枝松了一口气,恍恍惚惚睡了大半日,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也能下床了。

今日无事,陆沉也不在,她想着看能不能想办法自己出府一趟。

哪成想,府中管家不听她调遣,西苑管事儿林婆子也对她爱答不理,侯府下人们簇拥在她门前看笑话,对她这个世子夫人毫不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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