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被湖面的风一吹,吹得人瞬间上头。
这味道……有一种让人魂牵梦萦的魔力,让人未来一周内大概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
夏京彦胃里不由得一阵翻涌,扭头看向别处。
白可却丝毫不受影响,踩着嘴的翅膀把骨箭从它的嘴里强行拔了出来,“长嘴!吃肉就吃肉了,还敢咬我的箭。”
长嘴一说话,那吐沫星子到处乱喷,“说话能不能有点水平?能不能用词准确有点文学造诣?什么叫我咬的?明明是你这箭追了我一路,强塞我嘴里的!你自己看看,舌头都被你戳了个窟窿!”
白可抹了把脸,把吐沫星子擦掉,一跟他说话就不耐烦起来,“少废话,找你问正事呢!”
“你个小狗崽子,找长辈问话是你这么问的?还不赶紧再割自己两刀放点血来让爷爷爽口一下。”
“你个老东西,三天不打你,都不知道谁是爸爸谁是孙子了?要不要我把刀给你,你自己割?”说着,白可把腰间的匕首递了过去。
长嘴立马往夏京彦面前扑过去:“呜呜呜呜呜呜……她凶我!!这个女人要不得……呜呜呜呜……”
夏京彦:“……”
白可用骨箭插在他一边翅膀上,重新把它提了回来,对夏京彦摆摆手道:“别理它,这水鬼就是皮痒。”
夏京彦:“……”
夏京彦水鬼见过不少,可大多都是人形,或者依附在某些活着的生物上,这种名字和形状如此完美匹配的水鬼,还是头一遭碰到。
果然,这地下城养出来的东西,就是要别树一格一些的。
尤其是……夏家的骨箭还能起到钓水鬼的作用……
他算是对他这个传家宝又有了新的认识了。
白可提溜着长嘴直接问话:“前段时间,这湖面上出了一个悬空的头是不是?”
长嘴听到她的话,哭声戛然而止,嘴角耷拉着,像是换了一个人,语调都变得严肃起来:“是。”
“死者信息?”白可问。
“徐美美,26岁,女。”
“送哪儿去了?”
“不知道。据说没有联系上她的家人,是她上海的同事过来领走遗体的。”
“这头是怎么出现的?”
长嘴撇了撇嘴:“这瓜出现的时间不巧,那会儿我们都睡觉呢,就这信息还是找其他瓜友重播的。”
“大晚上睡什么觉?”
“日月交辉之际,正是采阴补阳之时,不睡觉干睁眼啊?我们鬼也是不熬夜的好嘛!”
白可这暴躁脾气立马就上来了:“……熬你个头的夜,你不都天黑才起床,吃瓜都赶不上直播要你何用?”
白可骂完拔掉了骨箭把长嘴甩回了湖里。
“无情的女人啊……用完就甩……呜呜呜呜呜……”
长嘴一沾水就变成了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鱼,扑腾两下游走了。
白可从湖里上岸转身看向夏京彦:“找徐美美在哪家殡仪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劳烦我出马了吧?”
“不必。”
白可看了看天色,火急火燎地往前走,“天快亮了,快回家。”
夏京彦跟在她身后,都不知道她突然这急的哪门子劲儿?
不过她好像一直都这样。
要么特别急躁,要么淡定得气死个人。
反正,所有节奏都是她一个人凯瑞,一个人说了算。
夏京彦跟在她的身后,显然对于她这种寻尸的方法有些好奇:“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直接问鬼寻尸了?”
“是啊。”
“千岛湖下面是一座空城,曾经也是全城搬走才被水淹没的,来的时候我观察过周围,并没有什么孤魂,你怎么确定水里会有魂魄聚集在此?”
白可扭头看他一眼,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是天生天眼就开了?”
“是。”
“那挺好的,少吃了很多苦。”
“……?”
“但也不好,天赋流总是缺乏被社会毒打过的经验。依赖天赋也就等于依赖直觉。”白可说着,特地指了指湖面:“但这种地方,直觉没用,要靠知识。”
夏京彦被她这新奇的观点激起了兴趣,“何以见得?”
“这千岛湖下面的狮城得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吧?你一般用什么办法招魂?”白可问道。
“咒术。”
“咒术对活物有用,死物没有吧?”
夏京彦怔了怔,没想到她对夏家了解倒挺深,“是。”
白可摊手:“这就是你从这些地下城里得不到信息的原因。”
“……”
“这里面得有多少图腾你知道吗?”白可反问。
图腾!
夏京彦瞬间恍然大悟,还真没想过这个。
人类初始,最先出现的便是图腾。
这世上每一个图腾时间长了都会形成自我意识。一般要么是感召同等能量附体,要么是靠吸取自然能量聚集。
现代社会里图腾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含义,大多都用到纹身上去了。
可即便如此,纹凶悍纹身的人,命压不住,依然会被纹身上的图腾所反噬。
所以,越是年代久远的建筑,图腾运用的就越是广泛,所吸附而来的能量也就越多越强。
但偏偏这些东西,因为是死物,所以是无法进行通灵招魂的。
怪不得需要用骨箭来召唤长嘴这样的水鬼了。
这么说的话,凶手选择这三片湖,恐怕不单单是因为聚阴,还和地下城所带来的这些神秘能量有关吧?
想到这,夏京彦眉头紧蹙。
如果他猜得没错,凶手的目的也许并不是杀人,而是通过某种仪式想要获得一些不应该拥有的能量。
这能量或许是财富,身体,或者……生命!
白可直接坐到了车的后排。
夏京彦拉开门才回过神来,“我是你司机?”
“开快点啊,我累了。要休息了。”
“……”
白可躺在后座,已经坐好了要在车上先睡一觉的准备了。
夏京彦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戴着一个遮了她半边脸的超大墨镜。
“大清早你戴墨镜干什么?”
“没看见我这裙子上的花纹嘛,造型要保持统一。”说完,白可脱了鞋缩在椅子里直接闭眼睡觉。
“……”
夏京彦记挂着徐美美的事情,懒得管她了,回头一脚油门驾车而去。
天边卷起一角,露出浅蓝色的天空。
路灯熄灭。
夏京彦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没有注意到墨镜后的一双眼,在他转身之后又突然睁开了,在这微露晨曦之中正随着天际的变化,而变幻着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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