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祁星阑揽着她,手起剑落,给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补上一刀。

男人被划破喉咙,猩红的液体飞溅而出,紧攥成拳的手指逐渐摊开,眼球瞪大,怨毒地盯着祁星阑。

祁星阑将燕逐月放到床榻上,接着驱动灵剑去追逃跑中的刀疤脸和断臂鬼老。

“哪里跑!”左右护法带着一众人马赶到,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断臂鬼老和刀疤脸最终被擒获。

*

燕逐月的左肩被淬过毒的银针刺中,毒素从伤口开始蔓延,附近的脉络变得乌黑,她躺在床榻上,已然昏睡过去。

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坐在床沿为燕逐月治疗,取出银针,为她针灸排毒。

“嗯…”燕逐月被疼醒,转头看向那人,嗓音沙哑道,“容嬷嬷…你轻点。”

“轻不了。”女子又取出一针,锃亮的针头快准狠地扎了上去。

祁星阑吭哧一笑,巧了,前世也认识一个容嬷嬷,也是个扎针专业户。

燕逐月被她气得脸颊鼓鼓的:“你…你还有脸笑!”

祁星阑看着那女子下手利落,一针针扎在燕逐月的肩上,觉得有些心惊胆寒,对于上午装病一事更觉得愧疚了,她将左手臂递到燕逐月的唇前,接着是一句经典台词:

“你要是觉得痛,就咬着我,别咬到舌头。”

燕逐月扭头,轻哼一声,“走开,谁要咬你。”

黄衫女子一脸无奈:“闹够了吗?都别影响我施针。”

“荣华,”羡花红这时进入屋内,几步窜到床前,着急地探头去问,“圣女现在如何了?”

黄衫女子淡声道:“无碍,记得盯着她每日按时吃药。”

然后,黄衫女子转过头,冷冷清清地瞥了一眼二人:“你们在这里吵到我了,先出去,等我施完针再进来。”

到了门外,羡花红左右看着无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你们昨晚,真的没发生什么?”

“怎么会?”祁星阑摇头,“都醉成那样了。”

“祁道长你是不是不行啊?”羡花红掐着腰,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盯着她,“枉我昨晚把你们拖到一张床上。”

祁星阑:……我是不是得谢谢你啊?

“今日清晨,教中所有人都被叫去开会了,”羡花红接着说,“我和小绿没见着圣女,匆忙赶回来,这才发现有人入侵。”

“倒是蹊跷,”祁星阑喃喃道,“除却燕逐月,所有人都接到了通知,这倒像被人提前设计好的一样。”

*

晚饭时分,燕逐月特意让人给祁星阑端来一碗汤。

“你早上起来不是痛吗?”燕逐月勾唇调侃道,“桂圆红枣炖鸡汤,民间女子坐月子用的,给你补补。”

燕逐月放下碗筷,单手捧着脸直勾勾地盯着祁星阑,看她臊不臊的慌。

祁星阑端起碗“咕咚咚”喝了下去,“怪好喝的,就是有点咸。”

燕逐月:……果然她不该期待,祁星阑从来就没有羞耻过。

众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燕逐月吃饭比较慢,端碗放碟间觉得有道视线一直在追随着自己:“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

“有点可爱。”祁星阑现在说这种话说得十分自然,甚至不需要经过思考了,话毕,她指着一旁的汤碗,“你该喝药了。”

汤碗里是黑褐色的药,空气里的苦涩的药味很浓郁。

“我觉得你也要喝药,”燕逐月并不碰那碗,“一天天净说胡话。”

“我不需要喝药,”祁星阑停顿片刻,“你是我的良药。”

“我怎么会是药” 燕逐月撇嘴,“我又不可以吃…你到底是不是有病!?”

祁星阑听到吃这个字,突然愣了一下:“可以吃的…”

有个词不是秀色可餐吗?

她侧着脸看着身边那抹红色的身影,觉得这词说得,很是恰当。

的确是个秀色可餐的美人。

“你是不是怕苦?”祁星阑捏着口袋里的糖渍青梅,怕苦没关系,说出来就把蜜饯给她,小红那天告诉她,圣女喜欢酸甜咸,不喜欢辣,尤其讨厌香菜,最最憎恶苦。

“啪——”纤长匀称的手指倏然一拍桌案,燕逐月扬起下巴,烛光勾勒出顺滑的颈线,“谁说我怕苦?!”

然后,燕逐月眸低满是倔强,双手端起碗,视死如归般看着汤药,“咣当当”一大碗药全数被她灌了下去,喝得有些急,一滴淡褐色的药汤,从嘴角滑出,顺着白皙修长的脖颈流入衣缝里。

祁星阑取出一块手帕,示意她擦一擦。

呵,女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这里有蜜饯,”祁星阑手伸入口袋,掏出一个小纸包,“要是嘴里苦就吃吃看。”

燕逐月:“我说了我不怕苦!”

祁星阑:“你好棒,你真是个顶呱呱的小仙女!”

看着燕逐月投射过来疑惑的目光,祁星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祁星阑轻咳一声,又改口道:“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圣女!”

“我喝完了,”燕逐月素手一挥,指向门外,“你可以出去了,病人要休息了。”

羡花红处理好药渣匆匆走入屋内,“圣女,快把药喝了,容华长老说了要一滴不剩。”

“已经喝了。”燕逐月拿过碗,给她看干干净净的碗底,语气略带不屑,“再说了,还有比我的血更毒的吗?我的心和身体可没有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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