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跟了孤,生是东宫的人,死是东宫的鬼,没有孤的命令,你半步也别想离开。”

阿谣从前也惹过裴承翊动气,可是她敏锐地觉得,从前的任何一次,都没有这次严重。这一次,他那双眼睛里恼怒得像是要冒火。

这一刻的他,好像有些失控。

而他抓着她的手腕,叫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

只能反唇相讥:

“没想到贵如太子殿下,也要用这种卑鄙的法子来对付人。”

“林谣!”

裴承翊握着阿谣的手腕,一使力顺势推了她一把。只听“砰——”的一声,她的背撞在身后的床栏杆上,他从她身前抵着她,似乎在咬牙切齿,

“你适可而止!”

这样撕破脸争执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睛都像是染了血色,一个比一个还要红。

一个是铁了心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另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权威绝不容挑衅。

两个人的思想虽不在一条道上,却默契地背道而驰。

阿谣忍着眼眶里不断打着圈的眼泪,忍着心头泛上来的阵阵恐惧,执拗地与裴承翊对视。

爱上一个自己根本不配爱的人,究竟会有多难过?

阿谣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周身上下都在不住地打着颤,说话时不自觉带了哭腔:

“妾身知道自己只是卑微下贱的奴婢,连和殿下大声说话也不配,妾身惹不起,可是就连结束这一切的权力也没有么?”

“没有,自然是没有,谁给你的胆子想这些?”

男人说的斩钉截铁,不留情面,

“只要不是孤厌弃了你,林谣,离开这里,你想都不要想。”

和情绪近乎崩溃的她比起来,他的态度实在还算得上是冷静,可就是这样的冷静,才愈发显得不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冷心冷情到这个份上,恐怕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

阿谣捂着脸崩溃地呜咽……

声声如诉。

面前的男人却倏然做了一副了然大悟的模样,他想起在来静轩阁的路上,陈忠说,今日是顾随送林谣回来的。

他掐起她的下巴,强令她与他对视:

“因为顾随?你瞧上他了?”

这话一出,阿谣瞳孔一颤,震惊地瞧着裴承翊。

他却已十足恼火,疾言厉色:

“说!”

阿谣瞧着柔弱,实际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他这样的问法也叫她生了忤逆之心,她咬着牙,颤声说道:

“与旁人何干?妾身只是不想待在殿下身边,宁愿回广云楼里侍奉恩客,也不要再伺候殿下!”

“林、谣、你、再、说、一、遍!?”

下一瞬,阿谣被猛地一搡,直倒在榻上,跌的背后生疼生疼。紧接着,只听“撕拉——”一声,前襟应声而裂,她一抬眼看见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竟如地狱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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