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嚣张久久回荡着。
阮西棠睫毛垂下扇形弧度,嗓音却一如既往的动人。“那我等你看清我的那一天。”
“和我有关系吗?”顾泽承哼笑,摆正跪姿,气定神闲。
阮西棠缓缓露出微笑,“那可未必。”她面容明媚。
顾泽承不以为意,懒得回答。
楼下,顾老爷子拄着拐杖来回踱步。见老管家下来,指着那间看不到的书房问道:“什么情况?”
老管家顺着瞅了好几眼,“两个人都跪着。为了不让少爷起来,阮家大小姐倒是和他一起跪着。”
“哎呀,好啊!”顾老爷子摸着那点胡须,老神在在。
这个未来的孙媳妇好啊!
老管家跟着点头,适时提醒道:“要到饭点了,是不是该叫他们起来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顾老爷子提着脖子嘴硬道。
老管家:“……嗯,我讲的。”
顾家本家这边现在是顾老爷子还有顾泽承的父母顾崇和孟娴住着。
顾泽承目前总揽顾氏大权,可以说是集团的一把手。至于顾崇很早就退了下来。
顾家旁支在顾老爷子这一辈的时候就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顾泽承的上位比邵齐珩来的要轻松许多。
由此也可以窥见,男人的嚣张桀骜不是没有来由的。
书房里,阮西棠和顾泽承双双起身。
女人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膝盖,很满意地点点头。
嗯,没什么大事。
她又去看顾泽承,视线似乎能透过外面的衣料直直看到男人的膝盖处。
阮西棠挑眉示意:“要我扶你吗?”
“啧。”男人掀眸,若无其事地迈步,“不劳烦阮大小姐了。”
他故意要和她撇清关系。
阮西棠一派超逸,随他去了。
还没走出门,就远远见一个少年撒欢过来。
“小叔!”顾澈轻快地喊人,“这是我小婶婶吧!”
因为这两句话。
阮西棠很快就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顾泽承眯眼,没好气看他:“这位是阮大小姐。”
顾澈摸摸后脑勺,“哦…”又嘀咕起来:“有什么区别吗?”
“会有的。”顾泽承话里有话,打着机锋,他特意说给阮西棠听的。
女人却是同他势均力敌,她襟怀洒落,淡然地含笑:“你好,阮西棠。”
“阮西棠…”顾澈静静地体会着这个名字,灵光乍现般,“我听过你的名字—”
“走了。”顾泽承眉心涌动,拎着顾澈的后领子拽走。
“小叔—”顾澈反应不及,直接被拉离原地,到楼梯口,顾泽承才松了手。
顾澈还叭叭着:“小叔,我们很久以前在会所听到的那次就是那个阮西棠对吧?”
顾泽承觑他一眼,嗓音生冷拖出一个“嗯”。懒得再说些什么。
他一早就知道了。
“我去,她那么凶的!”顾澈咽了咽喉咙,随后又讪笑道:“会不会是误会啊?”
顾泽承单手插兜,痞里痞气地:“谁知道呢。”
顾澈抬头望天。
得,他小叔就是不上心吗!
晚饭的时候人都来齐了。
顾老爷子坐在首位,右手边是顾崇和孟娴夫妻俩,左手下来是顾泽承和阮西棠,正对面则是顾澈。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倒是和睦。
孟娴温温柔柔地给阮西棠夹菜,还贴心地问她好不好吃。
顾崇偶尔和顾泽承讲一些集团的事情,被自家老婆点到后,倒是听话地吃起饭来。
顾老爷子则是趁着吃饭的机会提点顾家那两个小辈。
晚餐吃到中途时,顾崇叫佣人拿来一瓶珍藏的红酒,是一个传统古老的家族品牌。
因为里面加了其他酒种。味道层层递进,很是独特。
这瓶酒也十分有名。当然价格也贵。
佣人按照顺序给在场的人一一满上,到阮西棠这边时,孟娴却急急开口:“西棠喝不了这个酒,给她换一种别的。”
阮西棠执杯的手一顿,侧目端详了那酒的牌子,她才想到她确实喝不了这个酒。
平时宴会的时候她一般都是凭酒香来判断,或者干脆就喝果酒。以至于对酒的牌子反而不敏感了。
孟娴对着阮西棠笑笑,眼神中流露着回忆的悠长。“我记得你妈妈也对这个酒过敏,你应该也一样吧。”
“嗯。”
倏忽间,阮西棠也被触碰到某个点,她暖心地挽起唇畔,明艳中流淌着淡淡的哀伤。
很好地被她掩在睫毛的轻颤下。
顾泽承盯着自己酒杯里的琥珀红,吊儿郎当地来了一句:“这样看起来,阮大小姐的毛病还真不少。”
嗓音低沉,薄薄的,只够刚好钻进当事人的耳里。
阮西棠声线悠然:“那就请你多多包容了。”
她偏头,眼神坦率活泼,像只狡猾的狐狸。
那一眼。
男人浅浅扫过,随即挪开视线,轻啜了口红酒。
用完饭后,邵齐珩他们给顾泽承发了消息过来喊他去绣江街会所玩。
邵齐珩:我老婆和我一起,你把阮大小姐也带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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