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酒楼的热闹已换了两波,二楼雅号被人轻轻敲了几下,听上去再普通不过,安命却推了推已然睡着的魏从曳,“公子,人回来了。”

“嗯,”青年眉头一动从躺椅上坐起,抚过衣袖,双眼带着稀疏睡意,“叫人进来。”

门开后,进来两人,若是鹤青在,必定会认出,这便是刚才馄饨摊那对男女。

男女同道:“大人。”

“说罢,可听到什么?”

而这两人,男人面有难色,女子欲笑不笑,“大人,有用的消息不多,不过听到的确实和您有关。”

魏从曳闻言,放到被勾起了兴趣,只叫他们说便是。

两人对视一眼,果真只言不漏地从两人与李鱼福相遇开始说起,待说到最后,那句“魏大人不仅是个短命鬼还十分风骚浪荡”,室内几人面色一变,尤其是花靖远,已然克制不住自己,下一刻便颤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除却短命一说,未见过一面,何姑娘那友人倒很是了解你,阿曳,这人可引为知己啊。”

两名探子面色尴尬,那女子生怕被当了出气筒,忙道:“兴许是鹤姑娘知晓了我等的存在,这才故意说了这些,大人莫要当真。”

魏从曳面色温和得很,瞧不出是怒是喜,只问:“你是何方人士?”

女子道:“属下不知,属下自小被苏司带回暗部,在上京呆了许多年。”

“那你说何姑娘,还是贺姑娘?”

女子愣住,道:“我确实听他们叫的贺姑娘。”

魏从曳轻道:“遥疆,贺姑娘,二当家。”

花靖远点了点头,“若是没错,这就很好查了。”

楼下说书人已休息完毕再次上场,醒木一敲,“各位朋友,今儿我要讲的是,魏县嫉恶如仇除山匪,齐司忠肝义胆献英魂!”

底下许多熟客未听先鼓掌,“好!”

魏从曳拿起斗篷,“行了,出来多时,咱们回吧。”

缓缓下楼,大堂里热闹着,唯有角落里有几人瞧见楼上下来个神仙人物,一时间看呆了去,安命给了赏钱,跟在魏从曳身后跨门而出。

正踏及路面,鼻尖一凉,有人惊呼,“下雪了!”

“豁,今年的雪来得晚哇!”

天本阴着,魏从曳抬头看了两眼,眼底逐渐漫上一层阴霾,正要顶风前行,身后小二殷勤喊道:“这位公子留步!”

安命回头道:“何事?”

小二手里拿了三把伞,抬下巴指了指柜台后一红衣女子,“我们掌柜的说了,今年初雪,不妨执伞一观,再往后可就冷了。”

魏从曳顿了顿,接过伞道:“替我谢过掌柜的。”

沿路前行,街道两边不少铺子生意还算红火,花靖远举着伞走在他身侧,“听说往年这个时候,大荒城更加热闹。”

“不少邻国商贩打映月湖那边过来,要呆足一个月才走,从梁县到関关,不少地方都能瞧见他们的身影。”

“今年就难了。”

魏从曳回道:“可不是吗?”

三人无目的地走,遇见岔路便转弯,不一会儿竟听见有人叫卖,“小馄饨哦,又香又大的猪肉馄饨哎!”

魏从曳脚步一顿,似有所感,倏一回头,城楼底下站着一女子,点漆似的眉眼,穿着白衣,下搭雾霭色的裙子,美得丝毫不张扬。

她竟也有这幅面貌。

安静凝视不久,对方便警觉看来,人一动,整个人气韵又变了,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魏从曳露笑,扬声,“庆儿,你可是在等我?”

鹤青不过是想独自看一场雪罢了,闻声看去,青年执伞而立,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雪好看,还是人好看。

魏从曳不过随口一问,并未期待她答,不过既然遇上了,他定然要一道走的,伞下多了一人,衣料摩擦悉数有声。

许久,快要到魏家宅院外的巷口,鹤青忽道:“公子,不然我还是搬出曲别居吧?”

“哦,为何?”

“公子若是不喜欢柳家小姐,直说便是,想必她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魏从曳笑眯眯的,闻言后也不恼,反倒是被点醒一般,“庆儿说的是,我只会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她说清楚,至于搬出曲别居这事,咱们容后再议。”

“为何?”

“本公子不是说了吗,有人要杀我,你若搬出去,我遇上危险怎么办?”

“可是安命在……”

魏从曳顺势皱眉,苦着脸道:“不巧,安命有任务在身,不能一直都守着我,是吧,安命?”

身后青年身板挺直,面不改色道:“是。”

鹤青还要再说,却听身后传来匆匆脚步声,所有人皆是转身,只见来人不过二十上下,一副书生模样,他见了魏从曳几人后一副大松口气的模样,喘道:“大人,我是招房刘启,特来禀报,有,有人击鼓鸣冤。”

“哦,何人?”

刘启道:“那人自称是押送赈灾银粮的主官,周岳!”

魏从曳面色一变,“晓得了。”

他将伞交与鹤青,一改闲适,边走边吩咐,“叫人备马,这就去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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