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乔晚和她口中的哥哥对付昀来讲，奇奇怪怪。但莫名地，付昀似乎并不缺乏继续听下去的耐心。
“假如这位老爷爷只是佯装成乞丐，其实也没什么，证明他现在的生活是好的，并不需要人担心。”乔晚继续说道，“但如果这个老爷爷是真的急需要一笔钱，不得不为此编织一些借口去解决燃眉之急，不给的话，我会一直过意不去。就好像我爸爸当初在马路上被撞断了腿，因为不见血，很多路过的人都觉得我爸爸是在碰瓷，如果不是一个拾荒的老爷爷好心，可能我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说完，乔晚再次准备拿出口袋里的五块。
“我给吧。”付昀的话语声将乔晚的动作打断。
老爷爷听到后，目光直视付昀衣服上的大牌商标发亮，立刻从胸前掏出两个二维码牌子：“微信，支付宝都行。”
付昀：……
“没带手机。”
付昀掏出钱包，打开，里面放着厚厚的百元现金和一张张银行卡，付昀刚准备从里面抽出一张一百块，忽然手中一空，整个钱包都被抢走。
刚才还拄着拐杖的老爷爷，飞快跑开，腿脚比运动员还利落。
“……”
乔晚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付昀看着远去的老爷爷，神色平静，“他现在可以买套房。”
“……”
“不……不好意思。”乔晚觉得自己可能是付昀的克星，低头道歉，“我没想到你会愿意给钱，又给你添麻烦了。”
付昀倒是对钱包被抢这件事，反应一般。
回头和银行联系，把银行卡全部冻结就行。
至于那些现金。
“里面有多少钱，我以后会想办法还给你。”乔晚说道。
“不用还钱。”
“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我以后一定会攒钱还给你的。”
“离我远点就行。”
乔晚停下脚步。
看着乔晚怅然的样子，付昀将目光挪向远方：“说过，这和你是怎样的人，或者说你做过怎样的事，没有关系，只是我不喜欢有人和我亲近。”
“哦。”
“今天是个例外，是为了应奶奶的要求，才让你放学后和我一起走的。”付昀希望通过自己的解释打消乔晚失落的情绪，“对于你救了我奶奶这件事，我很感谢，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给刚刚那个骗子钱的原因。你可以找我要任何物质上的回报，但希望你今天能向奶奶道个别，我们以后也可以不用再耽误对方的时间和精力。”
乔晚心里憋了很多话，想要开口时，嗓子突然哑了起来，只得应付道：“嗯。”
付昀继续在前面走着，现在的乔晚想要跟上，似乎特别艰难，不一会儿，就落在了老后面。
“咕~”
肚子也开始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付昀听到后，停下脚步，下意识去掏口袋，才记起钱包被抢了的事。
突然想起，奶奶让他去医院前，先请乔晚吃顿饭。
而且，他现在也饿了。
不远处新开了一家饭馆，门牌上写着大大的“5元管饱”。
这是付昀未曾想过，未曾觉得过，未曾认为自己会去看它一眼的饭馆。
一阵凉风刮来，“5元管饱”店门口的几个长相萧条的塑料袋从付昀眼前飞过。
“可以找你借五块钱吗？”等乔晚走近了，付昀问。
语气寡淡，颤音几不可闻。
拿着乔晚递过来的5元，付昀来到前台，一身矜贵的模样，语气近十年来第一次不那么自信：“确定，5元管饱？”
“这位帅哥，你就放心吧，来我们店的顾客，都是空着肚子来，挺着肚子回去的。”饭馆里的老板娘挤眉弄眼道，“是和女朋友来吃饭的吧，我们这里有好多款情侣套餐，都可受欢迎了，你们看看喜欢吃什么。”
“那个，您误会了，我们并不是……”
“这个吧。”付昀往菜单上指去。
乔晚本想说，并不是女朋友，中间却被付昀打断。
“情侣套餐分量更多。”来到座位后，付昀解释，“奶奶不会希望你是饿着肚子去看她的。”
原来是这样。
乔晚点了点头。
饭馆里的人似乎不谋而合地，都是为了蹭五元的情侣套餐，所以进来的人都是成双成对。
乔晚觉得自己和付昀这样坐在一起，似乎融入了这里的环境，但又在某种程度上显得格格不入。
套餐端上来时，丰盛得有些出人意料。
“5元”这个从未在付昀花销范围内的额度，还未完全在他脑中抹去。或者说，目前为止脑子里装的全都是它。
但面前的食物，吃着还行。
“真好吃。”吃完后，乔晚忍不住感慨。
付昀没说话，但也并未否认。
看着安静的付昀，乔晚微微埋下头，露出落寞的笑容：“我答应你，等会儿过去看奶奶的时候，我会好好跟她说这件事的，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嗯。”相比起乔晚，付昀的神色要放松很多。
结完帐后，两人准备离开饭馆时，却被老板娘拦住了。
老板娘肥胖的身躯等于括号付昀加乔晚乘以二。
看着老板娘阴沉的目光，两人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付昀用指腹擦了下鼻尖，淡淡地谈判：“你说过，五元管饱的。”
乔晚在旁边拼命点头：“是的，我作证，我们并没有吃霸王餐。”
“那你们的亲亲呢？”老板娘义正言辞。
乔晚：？
付昀：？
“我们这可是情侣饭馆，5元管饱是我们庆祝刚开业的优惠活动——只有情侣才能享受优惠套餐，而且必须要为饭馆献上一张亲亲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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