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郑海涛的怒火,秦良燕闷声不响,这个世界跟大明太不一样了,买个丫鬟还得坐牢。

她公公每天做饭给儿媳妇吃。

要是放在大明,公公给儿媳妇做饭,这种事情简直不能想象。

还有,买丫鬟而已,一个要买、一个愿卖,为什么要坐牢?

只穿来几天的秦良燕意识到,她这几天接触的不是王家的男人、就是公公、再然后就是酒客,没有一个女性,这样子是行不通的。

来酒馆喝酒、买酒的都没有女客,这不方便她更细致地了解这个世界的准则。

比如,买个丫鬟,竟然还得坐牢,难道这里生活优渥的人,也是凡事亲力亲为吗?

秦良燕有些困惑了。

郑海涛唠叨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的年轻女人睁着双困惑的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望着自己,白皙无比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惹人爱怜。

郑海涛转开了眼,不想跟秦良燕说话了。

这一刻他痛恨起了那收了自己五百块钱彩礼的亲家。

不是恨他们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彩礼,而是恨他们把漂亮的女儿养成了个一点人情不通的样子。

秦良燕跟王家谈判的时候明明显得很聪慧,可在生活方面怎么这么白痴呢?

秦良燕漂亮得晃人眼睛,郑海涛突然意识到,他是当公公的,儿子又不在家,他跟这个儿媳妇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他哼了一声,自己扛起大米进厨房去,打算一个人酿酒了。

秦良燕却跟了进来,问可有什么她做得上的?除了起火这事儿她不会,搬搬酒坛子、劈劈柴她还是可以的。

厨房里空间狭小,秦良燕一进来,那明艳照人的脸、年轻饱满的身体,让郑海涛心里发紧。

他忙黑着脸叫秦良燕出去,“你要是真的能劈柴,你就去劈柴好了!”

郑海涛只求把秦良燕打发出去。

他可一点都不相信她会劈柴。

秦家把女儿娇养成这个样子,细皮嫩肉的,一身皮肤好得像鸡蛋一样,手指纤细,她会劈柴?

要是他有个闺女,养得这么细致,肯定也会向夫家收五百块彩礼。

郑海涛现在觉得自己花的那五百块钱不算冤了。

秦良燕拎了把斧头到院子里去劈柴。

她现在容貌和她二十岁时一样,根骨体质居然也和上辈子的一样,很有些寻常女子没有的力道。

这些在她扛酒坛子、雕木雕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也就是说,她的身手与她二十岁时一般无二,若说有不同的话,那就是她还多了二十年的实战经验。

上辈子的二十岁,她才刚出嫁,虽然自小习武建身,却尚未随军出征,自然也没有战场上那些杀敌的经验。

现在,她的身手和二十岁时一样灵活,经验比二十岁时更加丰富。

可是这些好像没有什么用处,除了可以劈劈柴以外?

她总不能当个杀手,以杀人为生。

况且这里的律法比大明严苛、古怪,连买个丫鬟都犯法。

秦良燕一边劈柴,一边想着心事,这身体和前世一样,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她前世一辈子无孕。

她临死前的愿望就是活在太平年代、夫妻和顺、养儿育女。

她这身子和上辈子一样,恐怕也是极难受孕的吧?

想到这里,她有些黯然,不禁叹了口气,手下劈柴的动作更快,一片斧头光影处,木柴被劈成片片,整齐地落在地上。

这是她前世苦练出来的功夫,没想到这世依然拥有。

秦良燕心里愈发烦闷了,这或许更说明她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在郑家生活,清苦一点也没有关系;夫君杀人逃了也没有关系,与王家已经达成了和解,他不能回来没关系,她可以去寻他的呀。

可找到了郑利兵,如果她无法有孕,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哎,也罢,上辈子她没当成母亲,其实也过得好好的。

这辈子么——反正是上苍赠送的一辈子,那就好好过了,若是真的不能生,她也会找件有意义的事情去做,总之不会虚度此生就是了。

比如去从军、或是多做点木雕去卖,让各地的小孩子们都喜欢她亲手做的木雕,未尝不是一件快活的事情呢?

秦良燕心里有了目标,三下五除二把院子里的木柴劈完,一抬头,看到一个年过三十的瘦弱女人正张大了嘴巴看着她。

虽然没有和这个女人说过话,但秦良燕认得她,这是包家的儿媳妇,就是包发财兄妹几个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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