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乱葬岗回来之后,我就感觉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头热肚凉,我奶吓得哭花老眼,急忙请来了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三叔公。
三叔公就问我下午去过哪里。
我知道如果再不说实话,恐怕自己的小命就要这么交代了,所以一五一十地把跟着去打旱骨桩的事说明了。
三叔公听完,脸色铁青,说是坏事儿了。
旱骨桩的形成并非偶然,或死得不干净,或下葬的日期不对,或葬后久雨不晴。再细想一下下午那个女人和老人说的一通子话,料定是第一种情况无疑了。
而且,我还掉进了坟坑喝了一肚子的尸水,阴气缠身,那旱骨桩怨气未散,只怕是想借我的身体继续作祟。
我奶就着急问三叔公有啥办法搭救。三叔公摇头轻叹,说怕我是过不了今晚了,赶紧安排身后事吧。
可是我奶说啥也不认命,我可是咱老林家好十几代单传,比那国宝大熊猫还珍贵了去。
那三叔公是个秃瓢,喜欢一边摸脑瓜子一边寻思,结果还真被他“大脑袋正亮”了一回。
三叔公笑道:“他奶,还记得十几年前不,娃儿她娘就是被撞了。”
被撞是隐晦的说法,科学点叫“癔症”,通俗点叫鬼上身,说白点就是神经病,歇斯底里。
我奶一听,一直紧绷的老脸顿时绽开:“对啊!放着跟前儿的神仙不请,还到处去烧香拜佛,瞧我这老糊涂!”
我当时也没听明白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啥乌鸡白凤丸,我的病又跟我娘有甚八竿子关系。我只知道我还没想明白这些,就已经晕成一盘菜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看见的,不是阎王小鬼,也不是啥大罗金仙,是喇子山破落户,邹瞎子邹二老爷。
可是当时的情况却让我傻眼了,屋里到处湿哒哒的,一副洪涝过后的模样,锅碗瓢盆还搁那儿漂着呢。
我感觉全身酥麻,眼珠子往下一打,嚯!舌头上扎着一寸来长的银针,肩膀和胸口处也扎上了。
而且我注意到地上摆着四只破裂的酒杯,和那面大圆镜子,与我七岁那年在破庙看到林老九的光景并无二致。
这当头,二爷拿着虎撑一晃,念叨一句:我奉神针封鬼门,送请地府虚无地!
只瞧见一缕青烟从我嘴里逸出,然后随着虎撑的导引窜进了大圆镜子,五个大胖小子在镜子里飞快地转圈打转。
“小七,感觉咋样?”二爷问道。
“疼!”。我捂着左眼喊道。
二爷解开我的眼罩一看,脸色顿时就变得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自喃道:“想不到这十几年都没事,被这旱骨桩一闹,阴气窜进眼窝子,新疾旧患,雪上加霜,再强压的话恐怕有损心神。”
啥叫有损心神?就是损心伤脑变脑残。如此一来我奶自然不乐意了,说啥也要保住我这林家的小命根。
“他奶,前头咱说的话还作数不?”二爷回头问道。
“只要能救娃,我啥都答应。”
我就纳着闷了,我奶到底答应二爷啥了,总不会是让我认邹二爷亲爹吧?
不过得到了我奶的准信后,二爷似乎下了决心,撩开了一直盖住左眼的长发。
这左眼算是二爷最神秘的地方,喇子山的人都说:邹瞎子,左眼镶锭金银子。意思是二爷瞎得不干脆,别人瞎了都大大方方地显露出来,唯独二爷偏要藏着掖着。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