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的宫人连忙起身,其中一人瑟瑟地向解释道:“我家小殿下是要如厕了。”

要拉了?

九千岁瞬间从地上拎起元杳,一阵风似的,从殿内挪到了殿外。

速度之快,以至于元杳觉得九千岁有瞬移功能。

“嘭”地一声,殿门合上。

九千岁玉扇一开,眉眼阴沉,冷声吩咐:“让太医给他开几幅催吐药,多灌些淡盐水,再找两个有内功的侍卫给他输些内力,等到天亮再看。

人活了也就罢了,若是死了,便让人拿席子裹了,把尸体送回去给西丘国皇帝。”

两个侍卫立即上前:“是!”

趁着月色,九千岁弃了轿辇,让人远远跟着后,抱着元杳走在朝云宫回千华宫的道上。

午夜,皇宫格外安静。

淡淡的月色,把白日里喧闹的宫道染上了几分阴森。

九千岁没有脚步声,十丈外的宫人们,愣是连衣服的摩擦声都不敢发出。

元杳额头碰了一下九千岁,发现,他冷得像个冰人。

她不禁抱紧他脖颈,靠近了他几分:“爹爹,你冷不冷?”

九千岁愣了一下,回道:“不冷。”

“哦……”元杳奶声奶气地拖长声音。

片刻后,尖细却多了一丝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多年前,也曾是这样一个月夜,我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上,地上积雪未化,浑身衣服湿透。

那夜,我去见的人,她没问我冷不冷,反而刺了我一剑。”

元杳听得一惊:“为什么?”

九千岁嗤了一声,讥讽道:“西丘国的冬夜,滴水成冰。她刚生完孩子,穿着薄薄的衣衫,光脚站在积雪上,让我滚,让我别碰她的孩子。

可笑,如今,她自己护不了的孩子,还不是由本座出手救下!”

元杳眨了眨眼:“爹爹说的那人,是西丘国小皇子的娘吗?”

没成想,九千岁,竟然还跟女人有感情纠葛?

听他的描述,竟然挺带劲的!

难怪,他会说带她去见冤家。

心上人跟别的男人生的儿子,可不就是冤家吗?!

一时间,元杳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忽然,九千岁用扇柄轻拍了一下她:“小杳儿,你给爹爹听好了,凤寻他娘,差点杀了本座,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之子,对付这种仇人之子,决不能让他好过,知道了吗?”

一时间,元杳竟无言以对。

她这个爹爹,明明是因爱生恨,再恨屋及乌呀!

受了情伤,心理都变|态了……

为了安抚九千岁,元杳乖巧地点点头:“爹爹,女儿明白。”

出去溜了一圈儿,回到千华宫,元杳喝了些米糊,很快就入睡。

次日,天微亮,丹青就来敲门:“千岁,朝云宫传来消息,那孩子没事了。”

“爹爹,我有事……”

元杳顶着一头毛茸茸的乱发,从被窝探头。

九千岁眯眼,单手把她拎起来:“不,你没有。起床,去上学。”

进了国学院,元杳都还昏昏沉沉的。

她进了大门,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做夫子打扮的人,鬼鬼祟祟、眼神乱瞟。

见着元杳,他连忙走上前来:“郡主,我是院长身边的夫子。昨日林玄骂了你,定军侯得知后,特别生气,今天特地派了人来跟你赔礼道歉。

他们已经在院长那儿等候了,特地让我来接你过去,你快随我走吧。”

定军侯府来了人,想跟她道歉?

道歉这种事,直接去学堂找她不就好了?怎么还让她自己过去?

而且,这个夫子,她根本不认识。

莫非……

元杳视线朝下。

只见,夫子摊开的手上,从虎口到指尖,全都长满了厚茧。

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夫子!

他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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