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淅沥沥的小雨飘洒而下,整条老街再度沉睡了过去。
一身少女校服的曲靖淑“老爷爷”早早地来上班了,上班打农药。
“所以,那条黄皮子的功德他没拿到?”
“别给我打岔,你现在的工作态度我不是很满意,再这样下去老板我迟早会开了你。”
“嘿嘿,老板您别急,不就是生意嘛,您听,来了。”
咔哒,咔哒,咔哒……
清脆的皮鞋声在寂静的雨夜接头传来,依旧是那熟悉的黑风衣和那双黑皮鞋。
他推门而入,很熟络地又坐在诊桌前脱下了黑风衣。
“老板,还是昨天的面。”男人道。
“得嘞,您请好吧。”老隍放下手机,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后厨。
我笑道:“您怎么又来了,合着就指望晚上吃我们家一碗泡面充饥?”
他耸了耸肩:“这不是照顾下你生意嘛,怕你家被后街的挤兑黄了。”
“不怕,若是连人家做丧尽天良的生意都能抢了我的饭碗,那就是老天爷不开眼咯。”
又是一沓票子被他拍在了桌子上,这一次,他是毫不遮掩了,直接就是一沓冥币。
我对冥币不熟,确切的说是对真正的冥币不熟,也看不出与阳间那种动辄十亿百亿的票子有啥不一样。
老古把煮好的泡面放下,然后冲我努了努嘴。
“嘘,嘘嘘!”
他把我拽到后边,神秘兮兮道:“老板您看见没,冥币呀。”
“我不瞎。”
“不是,您没仔细看?那冥币,跟正常的不太一样。”他又反复强调。
“大哥,我又没死过,哪会清楚正常冥币是啥样的呀?”
他说,冥币其实与古时候市面上流通的银票性质差不多。
昨天这人先是给了我们阳间的毛票,等他走后,障眼法消失立刻变成冥币,那冥币就是最普通的在阴司地府里流通的。
“您仔细看,他这沓冥币后边都有个很浅的印记,那印记是代表着阴司治下的钱号,也就是阳间所谓的官银。”
“所以呢?”
“老板,他是阴司的人呀!”
闹了半天他就想跟我说这?阴司的人怎么了?寻常人谁会大半夜跑我这药铺来吃泡面?再说了,人家又没有恶意,每次来都给我送钱,我也没必要非挑破了。
“要不你去试探下他?你俩好歹也算半个同行。”
老隍咕噜声吞了口唾沫,道:“老板,您没听过一句话?同行才是冤家呢。”
“呵……”
那位吃的狼吞虎咽,最后一点汤汁都不放过,最后把空碗往桌上一放,很满足地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我说:“您喜欢吃我让她再煮一碗?”
“不了,好东西不能吃多了,管够了吃可就没了回味,我这食欲来之不易,当珍惜。”
他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突然转过头淡淡地对我说道:“陪我出去走走?”
我心头一惊,这家伙该不会是为了上次我带赵德贵硬闯阴司问责来的吧?可又细细一想,如果对方真有心为难我,我身边就一个法力尽失的落魄城隍,要出手早就出手了。
他好像知道我会跟上来一样,头也不回地走在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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