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破旧行囊,能收藏多少坚强。

明知这是一场重伤害,你会不会来?

《意外》薛之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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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筱晓拖着行李走进大学宿舍的时候,九月已经过半了,热闹了一个夏天的各种选秀都已经落下了帷幕,沸沸扬扬了四年了,再不会有过往的热度和关注。

在这21世纪第一个十年的末了,从《认真的雪》唱到《续雪》,那些当年齐唱着“我要SHOW自己”的人,渐渐淡出大众的视线,绝大多数都陆续回到了平凡的生活里,和我们每个人一样,结婚生子,柴米油盐,工作谋生。

但这世界上,总有会有人,就是会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开着火锅店、卖着女装,养着唱片——用这曲线救国般的坚持寻求哪怕一丝丝的可能去让更多人听到自己的音乐,甚至是求爷爷告奶奶不计报酬的接通告,只希望节目组能给五分钟去完整的唱那么一首歌——一首不被后期剪掉一半的歌……这,终究是别人眼里可笑的坚持,却是自己心里最后的坚守。

脚步日渐匆忙,让我们常常已经无暇顾及这世界悄然的改变。

筱晓裹着被子翻了个身,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偷偷洒在她的脚跟。

晨跑完的晴天一把推开宿舍门,惊讶的发现筱晓竟然还在和周公博弈。

“你怎么还在睡?这都几点了?你不是今天面试么?”晴天走到筱晓的床边。

筱晓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去抓手机:“今天星期三了?!”

“不然呢?你这日子过的……”晴天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筱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完成了从上铺跳到地上,冲到厕所刷牙,洗脸,换衣服等一连串动作,全程费时完全没超过三分钟。

筱晓从书桌上拿了根皮绳,随手扎了个马尾,抓起一件外套就准备往外跑。

晴天默默的横了她一眼:“你确定就这么去面试?完全不收拾下你自己么?”

“反正广播也不看脸!”话音刚落,筱晓已经背着双肩包,蹬着她最爱的AJ消失了。

“她不一向就这样,或许真实一点,面试的时候,她应该会更自在些。”一旁的斐屿转过头不紧不慢看向一脸无语的晴天:“而且我觉得吧,其实……她说的,还……挺对的。”

“我就是怕她太真实,吓坏人面试官!”说到这,晴天和斐屿默契的相视一笑。

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三天前,筱晓在第二食堂的这一出。

李牧182cm的身高外加长得白净,打入校起就校草的不二人选,很多人心目中可望而不可及的男生,男生膜拜敬仰,女生趋之若鹜,是新闻系历史上罕见的大神——大二任校学生会主席,篮球队队长,大三在新传集团新闻中心实习后,提前签约留任,参与知名节目《锵锵》的初创,大四又顺利保研。这种别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是“学校之光”,拥有着开挂的人生,系主任经常邀请他给新生做讲座,筱晓在开学典礼就见过他。

是日中午,筱晓端着餐盘走到晴天和斐屿面前,刚要坐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看新闻了没?原来是真没发现,中国足球那叫一个溜啊!都赶上TVB了,全都是流氓、黑社会的节奏啊!”

筱晓猛的一回头,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说话的那人是校足球队队长,同时也是学生会体育部部长——葛天骐,坐在他对面的李牧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应该是无奈的意思。

葛天骐根本没在意到正对筱晓的李牧脸上的尴尬,说得手舞足蹈:“裁判收钱、球员和庄家各种接头,听说买球员还有讲究,要买一整条线……这球员现在都能拿奥斯卡了,原来这场上的全是假动作。平时的训练我看都是上戏老师教的,怪不得跑么跑步不动的,打架时候那个表情倒是情绪很到位的。”

筱晓“嘭”的放下餐盘,这动静实足吓了斐屿一跳,晴天放下筷子刚想伸手,却没来得及拽住筱晓。

只眼睁睁的看她朝隔壁桌走去,杀气腾腾,晴天喃喃道:“完了……”

“你在电视台,肯定都一手消息,赶紧给我更新更新。”葛天骐像个追剧的粉丝满脸兴奋。

“这……”李牧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抬头,一个小个子的女生,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涨的通红,怒不可竭的站在了跟前。

“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嘴那么碎呢?做什么体育部部长,做路边社社长好了!这嘴也别吃饭了,嚼舌根都能饱了。”筱晓的口气有点恶狠狠。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大小也是个红人,被一个不认识的小女生那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葛天骐面子有点挂不住:“这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我俩聊天,有你什么事儿?”

筱晓继续不依不饶:“那中国足球是好是坏,有你什么事儿?”

晴天和斐屿迅速起身,站到了筱晓身边。

“对不起啊,两位学长,我们家筱晓说到中国足球就会有点激动。”晴天拉了拉筱晓,向李牧给了个不好意思的眼神。

晴天作为新晋的系花,在学校论坛还是很有人气的。葛天骐和李牧还是知道她的,李牧点了点头,回了她一个礼貌的微笑。

“脑残粉是吧?果然女孩子看球,就是看脸的多。国足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看学长我踢球。”葛天骐的语气里带着轻蔑。

“就你?”这回筱晓气更不打一出来了,直接翻了个大白眼,甩开了晴天的手,冲着葛天骐上下打量了一圈,“你?不配!!!”

“腿短、胳臂长、目测体脂上双,百米给你十五秒够么?冲刺急转不会闪着腰么?争顶的时候手臂会不会甩着自己脖子呀?落地的时候十次得崴脚八次吧!”筱晓脱口而出没带换气,斐屿强忍着没笑,“不就一个校队队长,看把你神气的,你有什么好得瑟的呀?我们这是外大好么?文科学校,你以为是体大呀?至于你说的看球看脸,哼哼,像你这种人,八抬大轿请我,我都懒得看。”

“学妹……你这话,就有点人生攻击了。”李牧一把按住了想要站起身的葛天骐。

“我正是和他学的呀!他没攻击中国足球吗?”筱晓看了眼李牧,完全没在客气的,“比起他的道听途说,我至少还眼见为实。”

“学长,您是做新闻的,学校把你作为我们新闻系的楷模,标杆。从某些层面来说,我是很尊重您的。”筱晓转头看向李牧,义正言辞,“您应该比我们都更明白,所谓的网络暴力和人言可畏就是源自这种不负责任的以讹传讹。没有实锤的事情,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事情,就不要管中窥豹,以偏概全,作为一个新闻人,至少,首先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尊重新闻,尊重真实,也是尊重自己。”

“你才奥斯卡,你全家都奥斯卡!”筱晓想到刚才的那段话,转过头忍不住还要喷葛天骐几句。

筱晓对着李牧假假一笑,“您有这样的朋友,我真为您觉得可耻。”

“这……?”一时间没来得及消化那么一大串,等葛天骐反应过来的时候,筱晓已经被晴天和斐屿带回自己的桌上了。

李牧摇了摇头,示意围观群众可以退场了,暗自发笑:“现在的学妹,真的是青出于蓝啊!”

“刚刚说,她叫什么来着?筱晓?”葛天骐的反射弧感觉真的有点慢,“看我不……”

“你什么你?好男不和女斗,不就被喷了几句么?”葛天骐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牧打断了:“何况,你也不是她对手。”

从军训到正式开学再到现如今,前后只不过是短短三个月,而就是这三个月的时间,不论你过去是不是看球,或者你将来会不会看球,“中国足球”这四个字,在此刻都是每天挥散不去的梦魇,怎么都绕不开的存在。

人们如同追剧般每天更新着那些真真假假的黑幕,这一部真人版的《反贪风暴》悬疑重重,从足协主席到俱乐部高管,从球员到裁判,甚至是基地的一位厨子或是打扫的阿姨,都是一段段扑朔迷离的剧情里的关键人物——谁的父亲涉黑,谁的背后有大树,谁在什么时候在谁的后备箱里放下过装满现金的旅行袋,谁和谁裹着毛巾在桑拿房里密谋假球配合……那一篇篇揭露露真相的报道,每一个作者都像是蛰伏了多年的无间道,还原出的场景?个比一个逼真,高清到就好像他们也曾出现在现场。

筱晓觉得他们?定是在现场,绝不是隔壁,否则,他怎么能数清烟缸?有多少个烟头,他怎么能听到从来滴酒不沾的人在酒后吐出的真言,还有那些极具现场感的描述,细节到连当事?可能都会忽略的那微妙的眼神暗号。

一个箭步跨上了车,公交车门在筱晓的背后发出“嗑叱”一声后缓缓的关上了,她选了个靠窗的单人位坐了下来。

窗外的雨突然就那么直愣愣的倾了下来,像极了是在泄愤,而电闪雷鸣接踵而至,并没有缺席。

筱晓戴上了耳机,似乎那些旋律响起就能阻隔这一切她还完全没法去消化的嘈杂,歌单里播放着《意外》——“肩上的破旧行囊,能收藏多少坚强,不如全身赤裸,还给我那脆弱。”词作者是要在什么样的情景下,能写得如此应心应景。筱晓常常会想,也许,现在最该出现的是柯南,至少他能干脆的总结了这一场闹剧般的纷乱。

公交车按部就班的沿着它既定的线路走走停停,到快下车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筱晓站在电视台门口等工作人员来接,一等就是半小时,看着眼前这街道、这马路边的梧桐树,似乎被这场雨冲刷得特别干净,心底里油然而生一丝窃喜和侥幸,幸亏雨停了——因为她的包里不仅没有伞,绝大多数的时候连纸巾都没有,常备的只有钢笔和笔记本。

一个穿着白色TEE的男生三步并两步小跑着急急的来到筱晓面前,娃娃脸透着一股子憨劲儿,总之,看起来就是那种老好人,很可靠的感觉。

“你就是来电台面试的筱晓吧?”男生冲着筱晓傻愣愣的一笑,满脸歉意,“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刚刚下来的时候,在电梯口被编辑老师叫住了。”

“没关系。”筱晓点了点头,男生和门卫出示了下工作牌,闸口被打开了。

“身份证带了么?需要登记一下!”男生转过身,接过筱晓的证件,熟练的在门卫室登记,然后把临时出入证递给了筱晓,“跟我走吧!”

筱晓安静的走在男生的身后,打量着一个个进出脚步像按了快进的媒体人,他们的脸上有着一种自带的傲娇感。高挑空的大堂,大屏幕里实时播着东方卫视的新闻,能进新闻中心做新闻,应该是每个新闻系学生的终极目标。

一楼大堂的拐角处有个小的咖啡厅,风格却酷似《老娘舅》里的红茶坊,里面坐着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师,聊得有些眉飞色舞,桌子上有装着黑咖啡的陶瓷杯,有趣的是,竟也有泡着绿茶的玻璃杯。

从咖啡厅门口穿堂而过是电梯口,趁着等电梯的时候,男生开始轻声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阿Q,就是阿Q正传的那个阿Q。”

“阿Q老师好!”筱晓惯性的按照规矩那么称呼眼前的这位。

阿Q一怔,感觉受宠若惊:“不用……不用叫老师,我也是实习生,就是比你早一些些而已。”

“其实,我也感觉你没有那么老嘛!”说罢,筱晓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

阿Q弯起眼笑了,他在5楼的会议室门口停了下来:“到了,祝你好运!”

筱晓走到会议室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在听到里面的应允声后,嘴角微微上扬,径直朝里走了进去。

阿Q看着这个女生走向会议室的背影,似乎一瞬间和方才跟在自己身后,那个满眼猎奇的小女生判若两人,相比之下,眼前的她,光看背影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小小的个子里,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像是一个战无不胜的统帅,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其实,在筱晓来之前,关于她,台里上上下下都觉得是个迷,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根据路边社的准确消息,因为颇受外大新闻系系主任的青睐,筱晓实习的部门本该是人人向往的新闻中心,而她却匪夷所思的坚持选择体育广播,弄的系主任哭笑不得。

另外,即便选择体育频道,体育频道长期以来电台和电视台用的是同一套领导班子,所以很大程度上讲,但凡大一就能破例来实习的人,不是专业足够好就是空降兵,这一类的人,根本不会愿意去电台。

眼前的这位奇女子让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怪癖——对无线电事业充满热爱的阿Q一脑门的问号。

在筱晓跨入会议室的同时,远在1300多公里以外,济南的某个体育场里,一群十八九岁的男孩,高高的举起一座冠军奖杯,挨个的将脖子上的金牌挂在了一位老人的脖子上,然后又将老人高高举起,这是从八岁起就一路陪他们走到现在老教练,他们叫他沈老。

沈老本是职业球员出生,追溯起那些关于他的想当年,几乎是中国职业足球的一个个里程碑:上一次为这座城市举起全运会奖杯的正是他,他是那唯一一次闯入全球杯决赛段的国字号的队长,他经历过最早的德比争冠,他也曾是中国第一个在五大联赛做队长的人。作为主教练,他凭借超强的比赛解读能力以及临场指挥、变阵能力,斩获“足坛小诸葛”的美誉。

半小时前,他们以大冷门的身份在赛会制的全运会决赛中三球淘汰了夺冠大热,也是本届全运会的东道主球队,为他们自己所代表城市拿下阔别二十八年的全运会冠军。在这为期二十三天的赛事周期里,他们经历了各种不被看好、裁判偏颇、临阵受伤等等,其实,这些所谓的不公也是公平的另一面,他们每天都在经历,只是角色不断的在受益者和受害者中间不停的切换罢了。

一群大男生们横七竖八的倒在草地里,围着奖杯拍合照,在这种除了家人,几乎没有球迷的赛场里,这群孩子尝到了人生第一次问鼎桂冠的成就感和幸福感。

作为这支球队的隐锋,陈灏不仅因为最多进球数拿到了金靴奖,更是凭借出色的发挥斩获了赛事MVP(最有价值球员),沈老在新闻发布会后回到更衣室,如同往常赛后一样,把一群孩子们都叫到跟前,他们绕着沈老围了个270度的大圈,这是他们这班为了全运会比赛而集结了两年的人,最后一次在更衣室里听沈老的赛后总结。

“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你们最应该感谢的是你们自己,是你们这些年吃的苦让你们走到了这里。这个冠军只是一个开始,也是你们前十年的一个成绩单,以后,你们会真正明白,职业这条路究竟有多难走。”沈老顿了顿,脸色略显沉重,接着说:“我相信大家都知道最近外面都发生了些什么,记者不跟世界杯可以跟奥运会,球迷不看足球,可以看篮球、排球、乒乓球,但我们,如果我们自己都没信心把车从错路上再去开回来,那么,砸了的是自己饭碗,毁了的是自己的将来,赔上的是自己白白浪费的这十年、二十年、甚至是大半辈子。不管你们以后在哪里踢球,都要记得,一个球处理坏了,再来过就是,一场比赛输了,下一场赢回来就是,但一定要清楚的知道,这次是哪里没处理好,这场比赛是为什么输……踢球先做人。”

球员们似懂非懂的点头,而大多数人的内心都沉浸在夺冠的喜悦之中。

过了今天,这支球队里有三分之一的人将回到各自原属俱乐部,剩下的将会跟着沈老回到上海的基地,暂时托管训练。

在返回宾馆的大巴上,博士笑盈盈的坐到沈老身边的位置,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但这个阔别多年的冠军,似乎并没有让他们更轻松一点。他们心里是清楚的,与外面的暴风雨相比,这个冠军的关注度在今时今日,形同鸡肋。

“孩子就是孩子啊!”看着满车的小球员还沉浸在夺冠的兴奋中,博士眯着眼睛笑,“你看看他们的快乐,多简单。”

“得快乐时且快乐吧!”沈老回过头,像是最后看一眼这群跟着他练了快四年的孩子们,眼里略显心疼,轻叹了口气,“只可惜,他们将会是这十几年来,甚至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里,最辛苦的一代。”

博士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再接话,给了沈老一个眼色,角度落在第三排的陈灏身上。

陈灏正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发了一条彩信,“轻轻松松,给你把冠军拿回来了。”,附件添加了那张捧杯的大合照,他熟练的键入了一串手机号码,收件人的位置自动识别,显示了“筱晓”,他按下了发送键,然后把头倚着窗,把耳机戴上,默默看向车窗外,满车队友的闹腾和他似乎完全是在两个世界。

“这个世界之所以会进步,之所以会被改变,正是因为,总有人不同。”沈老的看着小猴子,眼底里流露出一丝的期待。

筱晓推门而入的时候,眼前一排齐刷刷坐着四位面试官,中间架着眼镜的老师前几天刚刚去学校做过讲座,是体育频道的总监文辉,左边的是体育频道的王牌节目制片人兼主持人欧阳,右边的则是三天前才在食堂里见过的李牧。在李牧右手边的女老师是若干年前采访过沈老的记者之一,看台卡她现在是频道副总监,但筱晓已经顾不得去记忆里搜索了,毕竟,足球条线的记者一共就那么几个人,在电视台出过镜的,或者是经常去基地的,她一定是见过的,只不过,她认识他们,而他们并不认识她。

作为外大的王牌专业,新闻系不少师哥师姐都在电视台工作,而系主任岑老师是有名的霸王龙,霸王龙对于专业能力要求严苛,很多人都挂科在他的新闻采访写作上,本科毕业一年多的李牧在学校遇到他时,都会心生敬畏。而筱晓则是霸王龙在上次的讲座之后力荐给文辉的,光这一点,已经让文辉足够好奇。

文辉拿着筱晓的资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一个女生,为什么会喜欢和选择足球条线?”

“因为热爱!”筱晓回答的不假思索,这是新浪体育的标语,但她喜欢极了这四个字。

“热爱……”李牧欲言又止,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筱晓,顺势放下了手里的笔,食堂里的一字一句都让他记忆犹新。

“中国足球虽然不如我们小时候那么万众瞩目,中国球迷依旧可爱,骂归骂,看归看。且不说联赛,就拿国字号的收视率为例,比起我们的乒乓国球,它依旧是值得骄傲的。另一方面,从个人情感来说,它陪我长大,准确的说,是陪我们这一代人长大,就像一个老朋友,你曾从它身上学会生活的道理,找到不放弃的勇气,只不过,你这位老朋友如今有些点背儿了,你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么?至少,我不舍得,我也不会。”筱晓话里话外似乎还在补充三天前的话题。

听着筱晓的回答,文晖放下手中的钢笔和简历,抬起眼,也开始认真打量眼前这个说话底气十足、个子没超过160公分的小丫头。

“广播可是夕阳产业啊!”欧阳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着切肤之痛,他当年就是服从调度,从电台转岗去的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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