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那时候也就八九岁的样子,白白嫩嫩的,像是个糯米团子。
那天是百花宴,许是贪玩儿走迷了路,身边也没个嬷嬷侍从跟着。
只是看到对面有□□打脚踢,身下那个人的衣服上还染了好多血,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那老太监顿时就慌了神,也看得出楚未央恐怕是哪位大臣家的孩子,这一哭怕是要引来不少人,干脆脚底一抹油就逃了。
只留下魏铭和楚未央在这儿。
那老太监没多少力气,踹在其他地方的疼一疼就过去了,偏偏那处的伤口又裂开,衣服上的血便是那儿染的。
魏铭当时躺在地上,没力气起身,只觉得身下是钻心的疼。
心里甚至自暴自弃的想着,今天干脆死在这儿算了。
他闭着眼,等着断气,
却感觉两只软乎乎的小手,抱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还边哭边嚷嚷着什么。
魏铭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瞧见之前那个小丫头就坐在他身旁的地上,小脸上都是泪痕,鼻子也哭的红红的。
看见自己睁眼,就立马抹了把眼泪,凑过来问他。
“哥哥,哥哥你身上好多血!央央带你去找爹爹好不好?”
魏铭看着小丫头的眼睛,费力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碰上那软乎乎的脸蛋儿,突然就不舍得死了,但还是哑着声音拒绝了小丫头的好意,“不用。”
他用胳膊半撑着身子,也自然看到了身下血染的地方。被小丫头担忧的看着,又觉得有些难堪。
还想说些什么,就感觉有人过来了。
小丫头听见是娘亲和姐姐在叫自己,连忙使出吃奶的劲儿吼着,“央央在这儿!央央在这儿!”
趁着她叫人的功夫,魏铭便悄声躲得远远的。
等楚夫人和楚明月过来,就看见妹妹坐在地上,而这地面上还沾着血,四周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魏铭当时隔得远,只看见小丫头被楚夫人抱在怀里面哄。
等楚家的人都走了之后,他才出来看见了留在原地的一瓶金疮药。
魏铭心里一直记着那天的事情,有时候甚至在想,若是那天没有遇上那个叫“央央”的小丫头,或许这世上就不会有掌事太监魏铭了。
他记着对方的恩情,待楚明月入宫之后,也是力所能及帮了些忙。
直到昨日在庆云寺外,看见楚家的马车,才晓得原来当初的糯米团子都长这么大了。
只是,似乎还是那么容易哭。
魏铭想着这些事的时候,脸上少见的多了些暖色,似乎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直到听见宣帝叫了声他的名字,才重新换上了原先的表情。
“庆云寺的事,朕今日也乏了,各位卿家只管和魏掌事说就是了。”宣帝从龙椅上起来,也不管下方大臣如何反应,只管往外走了。
只留下一屋子的大臣和魏铭面面相觑。
一时间这些大臣也不知从何说起,毕竟他们今日来状告东厂,也是和这群阉宦过不去。
大臣们觉得魏铭虽不是东厂的人,但是平日里也和东厂来往密切,如今把处事权交到魏铭手头,岂不是公然包庇东厂了?
“皇上糊涂啊!”吏部尚书季大人忍不住叹息一声。
群臣听了,也皆是无可奈何。
魏铭倒是转头看了一眼那位季大人,似笑非笑地说了句,“皇上的决断,季大人还是少想多做为好。”
季尚书出身清流世家,哪里听得魏铭这话,指着魏铭的鼻子斥骂,“东厂这群阉狗,在外横行霸道,污了皇上的威名,今日还伤了皇亲,如此罪过,此时不罚,还要等到何时!”
然,纵使季尚书言辞再激烈,魏铭也不过是站在他面前,微微眨了下眼。
面色却已然冷了下来,“季尚书怕是还不明白,东厂听命于皇上,是皇上手头的利器。要动东厂,莫不是藐视皇威?”
季尚书听了魏铭这话直发抖,“你!你!皇上也不过是受了蛊惑!皇上啊!您到底什么时候能看清东厂的真面目!”
到底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情绪一激动起来,便顺不过气,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急得宫人们,连忙给叫了太医。
魏铭倒是无所谓,看着剩下的大臣们说道,“诸位大人可还有什么说的?”
没了主心骨,剩下的人也不过是来凑个人头的。
魏铭也没心思和这群草包纠缠,找了由头便把人打发了出去。
一出仪事殿,便有个眼熟的小太监凑上来,
“王爷吩咐,季大人那边得争取。”
魏铭听后微微垂了垂眼,“知道了。”
*
那日进宫探望姐姐时,楚未央便听嬷嬷说,姐姐晚上总是睡不好,还会时常做噩梦。
因着便寻了古方里的安神药香,想要做成香囊让人送进宫去。
有了上次的事情,这次楚未央出门买药材香料时,便记着戴上了面纱。
她正带着婢女在药铺里挑药材。
突然便觉着四周一下子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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