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停顿,决定再试探一句,“可他也说的太难听了。”
“哈?一句狗腿子算什么难听?”张家平满不在乎的摆手,“我还听过更难听的话!而且,我这不是找回场子了吗?”他示威性的举起手掌,展示他上面的伤疤,还挺得意。
毕竟他又没有吃亏。
狗!腿!子?
奚昭听到这三个字,吃惊不小,他是真的没想到,奚立业竟然能够说出这么难听的话,真骂的是张家平吗?不是,他骂的是奚昭,而且这话里隐藏这对他深深的不满。
奚昭忍不住回忆,难道他从前做了什么对不起奚立业的事情?那怎么可能!每次三叔逢年过节过来拜访,三叔家的两个兄弟都是跟他一起玩的,奚昭总是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两,当时奚立业还是个小屁孩,总是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含糊不清的喊着哥哥,乖巧又可爱,奚昭对他总是忍不住心软两分。
结果小屁孩长大了,也长歪了。
对于无辜受害的张家平,奚昭更是心生愧疚,比刚才还要认真的说:“总之是他不对,我会让他给你道歉的。”押也要押过来。
张家平完全不在乎:“他骂我,我揍他,一来一回这不是扯平了?道歉那就是我占便宜了。”
“不,那是他应该的。”奚昭一心思考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事,一边是好友一边是兄弟,他要找出平衡的办法来。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不如就把读书笔记借我抄抄。”张家平勾着他的背脊,“这又要月考了,我要是再考不进前五十名,我爹能够揍死我,然后扣光零花钱....”他碎碎念叨着,对他爹督促功课的方式十分不满。
其实他的成绩也不差,但是官学内人才济济,稍微差了一分,排名就能掉下去许多,所以每次都显得他名次不高,而张爹从来不管这些,只看名次,逮着就是一顿胖揍。
奚昭自然点头答应下来,笔迹而已,别说这个了,就是帮着写题目......咳咳,这个不行,要被揍的。
两人再次勾肩搭背的走出教室,恢复了铁哥儿的模样。
因为心里有事,奚昭在回家的路上都沉默不语,惹的二姐频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哪有什么心事,他只是不晓得该怎么处理奚立业的事情而已。
回家后,奚昭趁着时间还早,先写完功课,同时加紧复习从前学过的。因为月考还有几天就要到了,上次他在月考里考了二十名,回家挨了好大一通训。
而且自己在学,班上其他的同学也在学,同样进度下如果没有进步,就会显的退步。想到到时候亲爹的脸色,那就难看了。
奚昭拼命学习时,书房里的奚明渊拿到了城门司的登记册子。每次有人进出时要交进城费,并且简略登记自带的物件,如货物一箱等等。
那位林老板进出时,也会登记货物数量,只是从来没见过贵重的东西,就显得很奇怪。他的销售渠道在哪儿?
林老板也能解释,自己把货物在其他城市分销出去,或是边走边卖,但新州算是附近最大的城市,东西售价也能出到最高,商人逐利,能卖十两的东西为什么要七两卖出去?
奚明渊翻完了最近几年的登记,不得不下个结论,林老板的确挺可疑。他想了想,吩咐人去叫衙门的班头,等班头来了,叮嘱他观察林老板的行踪,但不要惊动人。
他本来是想查查林老板到底跟多少城中的富商士绅有来往,不料班头挠了挠头,“林老板已经出城去了啊!昨天刚走的。”
“什么?!人都走了?”那还怎么追?奚明渊急了。
“林老板说是做生意赶时间,早就走了啊!”班头也认识林老板,昨天碰到林老板出城,还跟他打过招呼约他吃酒,所以班头才记得这么清楚。
奚明渊定神思索对策,他暂无证据证明林老板真的骗钱,更没有苦主上门递状纸,他难道还能把林老板强行扣押下来?林老板要出城,别人自然要放行。
但只怕他一去不复返,难道就这么干看着?
奚明渊想了想,先提笔画了一副林老板的画像,然后分别写了几封信件,盖上自己的私印,叮嘱班头带上几个人手,跟上林老板的车队。他虽然出城一天,但是附近没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沿路打探自然能追上。
追上之后照样不惊动人,只是打听林老板的所做所为,如果他是个本分商人,那就悄悄的撤走。如果他干点别的什么,就要联合当地官府拿人了。
至少不能让他包袱款款,轻松带着银子离开。
其中的尺度不好拿捏,在新州管辖范围还好说,如果出了新州这属于越境拿人,很容易招惹到别的知州不满。可要是让人跑了,闹起来也是他管辖不善。一切决断都需要班头自己来下,不到关键时刻万万不能直接拿人。
当然,他也安慰班头,要实在没法子,拿出他的书信也能证明他们的身份。
班头捏着信件十分紧张,他也明白升官发财就看这一遭差事办的怎么样了,慎而又慎的点头,用
牛皮纸把信件好好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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